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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易位,国将动荡,而此时,正逢别国对大楚虎视眈眈之际,武师被杀案到现在还没彻底解决,又出一个太子逼宫,难保大锦大岳不瞅这空档趁虚而入!可偏偏太子失德,如壮士断腕,不得不然。

那么,如何在这一场政治闹剧中维稳,并争取到最大的收益?她这个混在群众演员中的重要女配的作用,就是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让这一切在众人眼中顺理成章?无损国祚?

所以,她这个宁远侯之女,准太子妃之妹,年仅十二岁的贵女,京城最近的风云人物,甚至还有赏金楼主的朋友,这所有的加起来,就变成了楚皇心里,非她不可的理由!

虽然楚皇什么都没承诺,那意思却很明白,若她真能将此事做好,楚皇就真的有可能打破传统,给她个官儿当当!

回到大楚当王侯什么的!咱也可以抖起来了!不好意思呀狐狸精,姐要上位了!姐要亲手斩断你才抱上的大粗腿,想想就特么的爽!

有人拍了她一下,谢斓吓了一大跳,一仰小脸,犹带着满颊的笑。景樾看在眼中,也不由得一笑,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谢斓眨了眨眼睛,“没什么。”

景樾微凝眉,细看她神色:“他不是想让你做甚么吧?可有危险?”

谢斓摇摇头,若无其事的笑道:“他不是想让我做甚么,是想让我父亲在明天的宫宴上做点儿事情,大事情!”

看他还想再问,她索性耍赖,站起来,拿脑袋抵着他,把他往外推:“好了好了,你别叨叨了,快走吧,我得好生想想要怎么跟我父亲说。我要好生走出封侯拜相的第一步!”

景樾又气又笑,可是她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他着实生不起气来,回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脑袋:“没良心的谢兔子!过河拆桥!”

第二日,太上皇寿诞,酉时宫中设宴,午时宫中便有人传了口谕,理由是,皇后想见见她。

老太太和朱氏都无诰命在身,不够资格进宫,所以谢斓便顶着老太太震惊中透着谄媚的目光和狐狸精几乎渗出毒汁的目光出了门儿。

这是谢斓头一回进大楚皇宫,一路行来,处处富丽堂皇,层楼叠榭,美伦美奂,比后世之故宫更显华美精致。谢斓先去凤藻宫见了皇后,然后被太监带到了荣华殿。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极简洁的裙子,几乎跟男装没甚么差别,就是为了在这儿不显得突兀,可是一进殿,还是难免众人注目。来的贵妇贵女虽多,却都聚在御花园,被召到前殿的只有谢斓一个。宁远侯颇有些为人父的自豪,大声道:“珊儿,到为父这儿来!”

这声一出,本来没留意的也看了过来,谢斓只得沐浴着各色目光坐到了宁远侯身边,然后宁远侯得意洋洋的同旁人介绍:“沈年兄,这位便是不成器的小女……周大人,承蒙方才动问,珊儿,还不去见过了……”

难得宁远侯变身炫女狂魔,谢斓只得一次次起身行礼,被一伙老头子看猴子似的从头看到脚。不过看到坐在首位的太子咬牙切齿,一脸“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的狠厉,便觉得这也不算甚么苦差使。

宁远侯是第一个跳出来跟他作对的,由此带起了一大批,想也知道太子有多恨他。所以今天他们父女俩愈风光,太子便愈是不冷静,这对她们无疑更有利。

酉时过,楚皇和皇后这才扶着太上皇出来,太上皇年届古稀,算是难得的高寿,却也已经是发白齿摇,老态毕现,只略坐了一坐,受了礼,便叫人扶了下去。

太上皇走了,皇后也起身去御花园女眷那儿,太子殷殷起身相扶,便同着皇后一起出了荣华殿。

楚皇眼神闪了一闪,却未多说,又与群臣饮过三巡,这才笑道:“谢丫头,你上前来。”

谢斓就等着这一着,便离座上前行礼,楚皇笑道:“谢卿这个女儿,年纪虽小,可是我大楚的功臣!若非她慧眼辩察,擒获真凶,岂不是便让那些妖言惑众之人得了逞?”

妖言惑众?谢斓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她极有捧哏的自觉,绝不会让那些官场老油条有机会抢镜,朗声道:“谢皇上盛赞。是皇上贤明果决,励精图治,才得我大楚盛世。些些杀手,不过是跳梁小丑,灾星之说,更是荒谬绝伦,难动根本……臣女不过恰逢其会而已,绝不敢居功。”

站起来想凑趣的众臣:“……”

喵的不带这样的!给个出场机会啊!宁远侯那个一根筋的书呆子,居然有个这么会说话的女儿!瞧这一番话说的,连个哏儿都不打,话虽不多,却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有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