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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斓想了想,走到书桌旁挑亮了灯,摊开纸飞快的写了几句,想了想,又撕碎重新写了,走到窗口道:“有没有小黑在?”

他是高阶武师!要不要起个狗名?赏金楼的黑衣人囧了一囧,默默的探出半个身子,谢斓便将纸笺递出:“请问一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交给皇上?不一定是这张纸,就是这个消息,递到宫里?只要让皇上知道这是我写的就好。”

黑衣人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双手接过:“属下需请示楼主。”

谢斓点点头,黑衣人便一长身,迅速没入了夜色。

然后谢斓这边吹灯睡觉,一觉到天明。景樾这边已经拿到了纸笺,瞥了几眼,微微沉吟,然后道:“明日找个机会,就以赏金楼的名义递到楚皇手上。”

黑衣人急躬身道:“楼主,您不是不方便与楚皇照面?以赏金楼的名义是否不妥?不然以绥靖侯或者宁远侯的名义?”

“更不妥,”景樾淡淡的道:“宁远侯没有驭使高阶武师的能力,至于绥靖侯,”他冷笑:“养出这种愚蠢无耻的女儿,林老头也配沾她的光?就让他们死的利索些罢!”

黑衣人迟疑道:“可是……”

“无妨,”景樾淡笑:“不过是给小兔子跑个腿儿,与本王不会有甚防碍的,去罢!”

黑衣人只得躬身去了。

此后一连几日,太子三天两头驾临宁远侯府,丝毫不避形迹,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宁远侯府里,要出个太子正妃。

老太太和朱氏镇日笑的合不拢嘴,就差打包把史婷送到太子榻上了,整个宁远侯府都在为两人的奸情提供种种便利,宁远侯虽不愿用女儿攀龙附凤,可是却拧不过老太太,只好镇日躲在书房,眼不见为净。

火侯差不多了,史婷估计也沉不住气,该动手了……现在拼的就是速度!

谢斓毫不怀疑景樾有能力将纸笺直达君前,只担心纸笺的效果,毕竟她一个小姑娘着实人微言轻。隔几日午后,她特意出去走了一遭,亲眼看到禁卫军四处调度,这才宽心大放。这就证明她的推测已经上达君听,而楚皇也认可了她的推断。

她的目的,一是为了防备有更多武师死去,二来,也是想向楚皇证明她的价值。能压住太子的,只有皇上,只要皇上觉得她不能死,那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惜,她低估了太子的混蛋程度。

这日一大早,后门上小厮递信儿过来,说谈伯有请。谢斓向来与谈府走的很熟,不疑有他,便换了衣服出来。一出了门,一个面生的小厮便躬身道:“谢三小姐快请,咱们主子等着呢。”

谢斓微怔,“谈效呢?”

那小厮陪笑道:“老爷和少爷都在家里等着呢,说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请谢三小姐过去瞧瞧,咱们这就走吧。”

谢斓心头登时就是一惊。不对劲,这事儿有诈!谈效为人极为柔雅周到,虽然两家相隔极近,可是因为她腿还没好,所以他都是亲自驾了马车来接,就算真的有事情来不了,派下人来,也一定会驾马车来的……

于是谢斓微微一笑:“哦!说到谈少,我想起还有一样东西要带给他,你们等等,我回去拿。”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转身。

谁知才刚扶了拐杖,便觉得后腰一痛,抵上了一个尖利的东西,另一个面生的小厮皮笑肉不笑的道:“谢三小姐,不用拿了,快些走罢!”他刀尖向前一推,登时皮破血出,他压低声音:“谢三小姐莫要作怪,否则,咱们不介意就地动手。”

谢斓暗暗咬牙,后门距离桃夭阁虽不远,但如果等那黑衣人赶过来,也足够他们杀死她十回,而且她就算大声叫嚷,那黑衣人也未必能听到。至于身边这些宁远侯的小厮,更是指望不上,挣扎起来,徒然逼他们狗急跳墙。

谢斓权衡之下,顺从的迈下一阶,含笑道:“不知是哪位要见我?还要动这么大的阵仗?”

那小厮打扮的人并不上当:“你到了,便知道了。”一边又把刀子往前送了送。

谢斓痛得一个激灵,暗暗咬牙,只得慢慢向前迈步,那两个小厮一前一后,推着她往前走,一拐过街口,便有一辆驴车停在路边,那人左右一顾,道:“上车!”

一见那驴车,谢斓便觉心头一颤。

妈蛋,这根本不是要去见谁,是想直接把她弄出城杀了!否则的话,不可能用这种不打眼的破败车辆!这分明是杂货小贩们用的!谢斓暗中咬了咬牙,表面上十分顺从,蹒跚的走到车前,把拐杖一竖,便往上爬,连爬了两下都不成,那小厮不耐烦起来,直接提起她,往车上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