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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墨发用白玉发冠竖起来了,长长的马尾垂到提拔的脊背上。神情冷峻,不苟言笑,是九洲台上下都敬重忌惮的大师兄。

菱歌使劲踮起脚,还是看不见,于是她往上蹦。她才刚刚突破筑基,还不能娴熟地控制灵力。一不小心蹦高了,险些飞出去。

宁昆山的眼角余光捕捉到这一幕,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醍醐长老闭关多年,掌门忙于事务,菱歌自小由他带着,对菱歌而言他既是兄长也是父亲。

菱歌用力地挥了挥手,也看见了那被宁昆山拖在身后的少年一眼。

噗通。

心跳声响彻胸腔,震得菱歌愣住了。

少年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被浆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衣衫破破烂烂,有好几处补丁。双脚的鞋早丢了,一双苍白的足露在外面,有许多伤口,有的结痂了有的还流着血。

全身上下唯一没有褪色的是束住他黑发的蓝色发带。歪歪斜斜的,发丝早就凌乱了,几缕遮住他的脸。

那张脸也很苍白,甚至比他的手足还苍白。但是骨相好看,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眼窝,不比九洲台的修士们差。甚至在皮相上还胜过许多人,明明不点胭脂,嘴唇却是红的,仿佛偷吃了蛇果。

唯一不受菱歌喜欢的是他脸上那深深的颓唐之色。令她噗通噗通不止的心跳中多了一份酸涩,不知因何而起。

菱歌捂住心口,不得了了,她的心在噗通噗通跳得好凶!

她听师兄说过——便是帮她带青金石的师兄,倘若喜欢一个人,心便会跳得很快。

菱歌遗憾她并没有这种时刻,却不想遇上了。

想到这,她弯下腰,从师兄们的腋窝下钻出去,睁大圆圆的眼睛,盯着那脖子和手脚被锁链铐住的少年。

他走路踉跄,因为宁昆山手里拽着他脖铐的链条,就像牵着一条死狗。

或许他注意到了菱歌的目光,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菱歌的如雷心跳不熄反壮。

星河骤亮,繁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