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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濬点头:“是啊,此举确实治标不治本。目前各藩王对朕多有不服,且太武帝时期就是到处征战,百姓们早已苦不堪言,而拓跋余和宗爱之流又大面积盘剥百姓,百姓们对氏族贵族早已心存不满,更别说好好耕田经商了!如此下去,恐怕……”

拓跋格格思忖了一下,忽然道:“对了,娘娘说,她此次回来的行程会勘查百姓民生,陛下不妨等娘娘回了西郊行宫后,暗中去与娘娘一同汇合,商议对策,如何?”

拓跋濬脸上微缓,想起不久后便与她有汇合,心情竟大好了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后,站立,用手拍了拍拓跋格格的肩,道:“很好,孺子可教也!”

拓跋格格脸瞬间红了,低下了头。正说着,孝春丛外面急匆匆进来,道:“陛下,太宰拓跋寿乐求见!”

冀州城内,表面风光的商贾实则内里一片萧条,冯乐儿在这条街上流连了许久却不见丁点人兴鼎望之色。

她的身后,李奕百无聊赖地在街上看着一个个的小摊小贩。

忽然,他的眼落在了一个卖珠宝的摊位上,其中一个红得似血的钗杆润滑,钗头红梅状的玉钗落入他的眼!

李奕欣喜若狂地跑上前去,捏起这红梅玉钗,左右端详,竟感觉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孤品!

他感觉自己自从看见这个玉钗便再也不肯放手了,他摸索了半天,那个老板便不耐烦道:“这个十两银子给你了!”

十两?李奕蹙眉,他从大牢里出来便一路追了冯乐儿过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可是,他又很想要……

正想着,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他父皇亲自给他挂着的镶嵌着狼形图案的玉佩。犹豫了一下,他一用力将玉佩揪了下来!

“我拿这个玉佩跟你换!”他的玉佩一拿出来,那个小贩的眼都绿了,看着他,迟疑地伸出手……

“不要!”不知何时,冯乐儿已经走到他的身后,用手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递过去十两银子,道:“这是十两银子。”

谁知此刻那个小贩却不乐意了,一把揪出李奕手中的玉簪,道:“不,现在又不是十两银子了,而是二十两!”

李奕当下生了气,一把揪过他的前襟,气愤道:“你!你怎可言而无信?”

“我言而无信?小哥,东西是我的,我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再说了,我说卖十两钱的时候,是你非要拿出值二十两的东西跟我换,怎可怪我?”

冯乐儿笑了,示意李奕松手,自己则缓缓上前,然后慢条斯理地捏起他的摊位上的一个红色的扳指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扳指乃是柔然国雪公主的不离手之物,这么说,你是柔然人?而且,还是个窃贼?”

此言一出,那个人吓得急忙把红色玉钗塞给李奕,然后从冯乐儿手中夺过那十两银子,连玉扳指也不要了,卷起桌上的这些玉器金器便逃之无踪……

冯乐儿看了看手里的玉扳指递给李奕,李奕迟疑地接过。

冯乐儿笑了笑,道:“给你了!”

李奕看着手里左手一个玉钗,右手一个玉扳指,左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个玉钗的钗杆,然后将两样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衣兜中。

白日的郊野山路间并没有夜晚那般寂静,到处都是流民,而且大都是拖家带口的在蹒跚前行,且个个都是蓬头垢面,脏乱不堪,有的甚至病的都走不动了还在坚持。

冯乐儿坐在马车上,看着这荒凉的景象,不禁眉头蹙起,道:“靠边停,我要下车!”

马车停下,冯乐儿急忙跳下车,也不顾地上粘湿难当,用单薄的布鞋便深深的插入泥泞中,大步跑到一个跌倒在泥泞中的老婆婆和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的身边,用力将她们扶起来,关切问:“婆婆,你怎么样?”

老婆婆满头白发,皮肤却并不难看,反而模样依旧带着些许美貌,她在看见冯乐儿的一瞬间顿了顿,摇了摇头,道:“没事了。谢谢你,不过,我们要赶路了!”

“赶路?婆婆,那我想问问您,这一路上这么多的流民,你们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何不在家乡呆着?是受灾了吗?”

老婆婆没好气瞥了冯乐儿一眼,瘪了瘪嘴,说:“你的问题可真多,你让我回答哪一个?你呀,一看就是官家女子吧?一看就是不知民间疾苦的人,跟你说了,有用吗?哼!”说完,带着孩子再次蹒跚着向前走去……

冯乐儿不甘心便又急着要上前去,却被李奕拉住了,将她带到一边道:“乐儿姐,我打听到了,这些人都是从濮阳逃出来的!据说是因为濮阳王闾若文乱征苛税且乱征兵,甚至连五六岁的孩子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