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发现瞒不住了，才说的是不是？”于文昌见外孙对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也不忍再继续生外孙的气了。

陆锦摸了摸鼻子，一脸傻笑，他哪里是发现瞒不住啊，是他舅舅都把事情调查清楚还亲自杀上门来了，他只能赶紧招了。至于钱是怎么来的问题，知道以后这个可能瞒不住自家人的，他才跟自家姥爷坦白道：“我在豆腐坊做事情是有工分的，挣到的工分换回来的米粮基本上是够家里吃的了。我自己偶尔还会在外面做点小生意，能赚一点小钱……”后面这一句他说得略小声了一点。

这个做点小生意，就有点微妙了。

于文昌这个才从劳改场出来没几天的人，都知道现在外面做生意是犯法的事，这个外孙胆子就这么大，竟敢在外面做生意？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外孙。

“姥爷你别激动啊，我也没有天天干这个，就偶尔才干一回。”至于他干一票能赚到别人上一年的班都赚不到的钱这一点，陆锦是不打算告诉他姥爷的，省得把老人家给吓着了，他看他姥爷这会儿都有点吓到了。

“你……你这孩子！”于文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锦伸手摸了摸鼻子，低着头一副“你骂我吧我绝对不还口”的表情。

于文昌当然是舍不得骂自己的外孙的了，只是他想起自己在劳改场里面待的十几年，就担心外孙会出什么事而已，只能语重心长的劝外孙道：“犯法的事情咱们不能干，你年纪还小，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姥爷你放心吧，我平时干这个都很小心的，等我攒够了带小宝去看病的钱，我就不干这个了。”陆锦比谁都怕自己被抓到了，他可不想到劳改场里面去改造，这一世他不是无牵无挂的人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想着家里的小孩们，现在还多了一个姥爷和舅舅。

想到他那一位看起来就无比正直的舅舅，陆锦还不忘记跟他姥爷提一句醒，“姥爷你千万别把这个事告诉我舅舅啊。”他倒是不担心他舅舅会骂他，就是担心以后万一他这里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他舅舅而已。

于文昌瞪着外孙，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个臭小子之前让弟弟妹妹们一起瞒着他，是不是也是这么跟弟弟妹妹们打商量的？不过一想到小外孙的脚，不治的话，这辈子可能都好不了了，老爷子就有些关心的问道：“小宝的脚，能治吗？”

“应该是有机会的，等明年看看我能不能带他到沪市那边去看看医生怎么说。”陆锦就把他这一年来带小孩儿在柳师叔那里治疗后的效果告诉了老人。

但是他知道小孩的这种脚长畸形的情况，想要得到彻底的治疗和改善，肯定还是要通过手术进行治疗的那一套才能彻底的治好，他现在倒不担心自己赚不到那么多钱带弟弟去看病，反正钱一直在赚，迟早是能赚够的。他更担心的是现在的医疗设备和医生的技术能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当然关于这一点他就没有与他姥爷说了。

于文昌一听可以治好就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想到他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外孙们，又不免有些叹气的道：“可惜咱们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不然姥爷还能帮帮你们。姥爷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什么都不会干，还要别人养。”

当年他们家的东西被抢的抢，被充公的充公，什么都不剩下了。

想起他们老于家几代人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他的心里有怨恨过，但是怨恨又能如何呢，那些东西他都要不回来了。

“姥爷你别这么讲，你能好好的坐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很高兴了，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了以后我们再挣就是了。”陆锦也知道早些年进行的那一场改革，许多富贵的人一夜之间都沦为了阶下囚，家里的东西肯定也是没有的了。

不过相比起钱财的话，他觉得还是人更为重要。

爷孙俩个在家里坐了一会，说了一会的话，还喝了一杯水，陆锦就带了他姥爷往外面出去，往他们村的小学过去。

他们去到的时候，学校里还在上课，老师站在讲台上面讲课。

前面一节上的是低年级的数学课，后面一节就上的是高年级的数学课。老师讲高年级的课的时候，知道低年级的学生听不懂，就给低年级的学生们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在教室里完成。

这个时候教室里面很多学生在老实的写作业，也有个别同学没有好好做作业在玩儿的，比如陆浩晨和他隔壁的几个男同学就是在玩没有好好写作业。

几个男生从书包里掏出几只还活着的小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