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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皱眉,两相对峙,明明自己比对方有显著的优势,却总是下意识觉得自己会输。

凭什么?会输给这样的家伙。

肩膀被不小心的过路人撞了一下,疼得厉害,裴珏脸上血色更淡,低声道:“师兄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但我还是希望师兄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又是这样的话。

最正确的一定是最好的吗?

殷未当然明白裴珏所指“最正确”是什么——和他结婚,殷裴两家成为利益共同体,不仅谣言会立刻消散,巨额的财富也会紧接着落入殷未名下。而裴珏本人,高智商长相好又专一,怎么看殷未都不吃亏。

但婚姻不应该是买卖。

至少殷未不希望它是。

“我已经找到这了,就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既然对方在医院里,我姑且愿意相信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你——”

殷未定定地看向裴珏,这张斯文克制的面孔很少表露出强烈的情绪。但在另一个世界,他也会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动落败后怆然悲啸。由此可见,他不是缺乏情绪,只是眼下的一切并未触动他的核心利益。

他所追求的,都止步于自身的安全范围之内。不巧,这范围不能把殷未包括在内。

殷未对他没有半点悲悯了——皇帝灼在不到四十的年龄从容赴死,裴珏却因殷未的“不要”二字,以谋逆之罪长命——对他的同情已经足够了。

殷未长舒一口气,“举报的人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趁人之危,自以为摆出了优劣分明的两条路供人‘选择’,让我或者还有这个医院里那位,‘自愿’做出‘理智’的选择。看起来不算逼迫,你还是双手干净的君子绅士,但你得清醒清醒,这就是小人行径。我不会选你指定的路,那个人,也不用。”

裴珏看着殷未坚定的眸子,没有半点犹豫。他忽然觉得,和师兄就此分道扬镳,他从前不是这样,突然一切都变了。有什么东西,彻底地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