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轻轻颔首，很放心陈澄，这些日子她没来，但店里的装修进度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说明陈澄很适合管理统筹，没想到第一个聘用的就是这么靠谱的，她运气也不算太差。

白露说去自然是知道白兰的地址的，虽然白兰没和她联系过，但是沈青燕却和她电话联系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有提过她们现在租的地方，还有大致摆摊的位置。

所以傍晚时分，白露就去她们惯常摆摊的地方去看了，沈青燕和白兰较之前些日子人瘦了不少，也被晒黑了些，两个年轻的小姑娘提着两大袋衣服放在一边，挂在带来的移动衣架上，地上摆着一个简易的喇叭播放着叫卖声。

“一件五十，两件九十，南方最新款的衣服，跳楼大甩卖啦！”

白露听了这略带热情的声音就听出来是沈青燕录的了，白兰人虽然干练但是扯着嗓门叫卖的事她还做不出来。

这些天白露没来找她们，也没有对手打压，本来是该欣欣向荣的把生意做起来的，但是却远远赶不上所谓的流行也会有转变的时候，她们抓得就是年轻人喜欢新鲜的心理，但是当东西变成过时两字的时候，这衣服也就变成了滞销货，回本困难。

所以白兰这几天也越来越沉默，虽然一句话都没抱怨，但是沈青燕是知道白兰心里的死结的，但是为了维护她的自尊心什么都没说。

生意不景气，高价买来的衣服低价处理，这一进一出，就是在赔本赚吆喝。

不卖肯定是不成的，再放下去就过季了，明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衣服到时候更卖不出去了。

“兰子，咱们一会儿卖完去吃点东西吧，我看街角那新开了一家店，说是南方来的师傅，做的糕点特别好吃，买两块尝一下吧？”沈青燕埋头整理衣服，头也不抬的问道。

白兰正把衣服一件件的挂好分类，衣服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买看见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白露，随口道：“不了，太费钱了，每天挣得都不够用，能省还是省一点吧。”

借来的钱总是要还的，这年头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得，当时借的时候就说是过渡的，过了这么些天已经有开始催着还钱的，白兰倒还好，钱大多数是家里人的，少部分是外债。

沈青燕当时也借了亲戚一些钱，自己的早就给家里用掉了，所以两人压力很大，只自己一人吃喝去哪打工不行？

想到这里，白兰无声又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睡好，脸上满是疲惫，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尽了，才倒霉成这样。

她也会想到白露，毕竟白露也到了市里，虽然她不和白露联系，但还是会从沈青燕和陈澄的电话里知道一些情况，白露的店已经开始装修了，她已经签了合同真要承包大片田地，什么她快开业了，桩桩件件，活成了她也想成为的人。

一个独立自主又成功的女人。

白兰气恼的把衣服狠狠一拨，就看见前面站了一个人，头抬起下意识的露出一点笑容，想要招呼客人，谁知道就对上了白露的黑眸，那双眼里没有她惯常见到的冷嘲，只是平和的看着她，她不自然的移开视线，手指节用力的有些泛白，嘴唇紧抿，垂着眼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