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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人数后就开始分队进入研究院,而杜翎云迟迟没有归队,傅秋的视线滑过站在人后阴凉处的杜琼宇。杜琼宇虽步入迟暮,但他依旧敏捷对上了傅秋的眼睛。两双眼睛,一双近视,一双散光,愣是大眼对小眼挣了近一分钟。

尤柠看在眼里,“你看他干嘛,又老又丑的,别看,伤眼睛。”

杜翎云刚至隐蔽小道,就被绑住了手脚,强制带进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他被捆在椅子上,抬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晨叔,你明白代价吗?”

金官晨剑眉一皱,那双虎目凌冽逼人,“那是你爷爷。”

“所以他做的对吗?”杜翎云平静极了,他反问金官晨,“别人不知道,您会不知道吗?您认可杜琼宇的做法吗?您认为那是对的吗?”

“您要为了那一份,已经报答二十多年恩情,去做违背自己内心,违背自己道德的事情吗?”

金官晨的阵脚乱了,他跟杜琼宇本就不是一类人,甚至若不是为了那份恩情,也许他都不会去接触杜琼宇。可这不等于他愿意将一切被摆放至明面上交谈,还是跟一位小辈。

金官晨喉结微动,咽下嘴里的干涩,情绪不知从何处而来,一股脑冲到了头顶,“你懂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他拳头颤抖,面部肌肉抽搐,“你们都得到了利益,你怎么单单将自己置身事外?”

金官晨越说越激动,像是要一次性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倾诉出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他肆意发泄着,直到他看见杜翎云偏头躲过了他喷出的唾沫。

金官晨的出生一直是他自己过不去的坎,他无法直视自己贫穷拮据的年少,和不学无术不听管教的青年时期。而杜翎云呢?他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就连刚刚躲避口水的那个偏头,都诉说着自己跟他的差距。

随后金官晨做了一件偏离理智的动作,他一把抓过手边的保温杯,砸向了杜翎云。

杜翎云偏头,保温杯先撞上椅背,又擦过了他的额头。鲜血从他的太阳穴流下,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杜翎云闭着眼,胸腔微微起伏着。

金官晨的保温杯从他手里滑落,他嘴唇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翎云发出一声轻笑,金官晨对上了他的眼睛,一股寒意冲上脑门。他慌不择路,踉跄着夺门而出。杜翎云咽下喉间的血腥气,绑住手腕的绳索掉落在地。

他指尖藏着极小的刀片。杜翎云弯腰割开腿上的麻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想到啊,平时演的真好。”所有人,包括他都以为金官晨是杜琼宇一条好狗,却不知他是个黑心肝。

杜翎云扶着头缓了会儿,才彻底压下眼前的眩晕。若不是他反应敏捷,金官晨刚刚那一下得让他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