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鲤看不过去了,猛得推开浴室的门:“你在干什么?”

江秦柯背着她的身影一滞,然后很慢很慢地转过身来,低声道:“我就是想冲一个澡。”

“你现在能冲澡吗?!”万鲤太阳穴旁的青筋一跳一跳,气愤的不像话,急忙走到他面前,打开他试水温的手,有些气愤地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受伤的右手。

“你不怕淋到伤口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现在这副身体吗!”

江秦柯愣愣地看着她,有些局促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万鲤现在焦急的样子,仿佛好像真的——很在乎他。

他咬了咬下唇,做出了一个他最不屑的举动,他垂下眼帘,眨了眨,把根根分明的睫毛尖上都沾染上一小滴晶莹的眼泪。

他忽地一抬眼,眼角染着一片极淡的红。

“万姐姐,我手疼。”

他微微颤抖着嘴唇道。

“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手疼也是你活该!”万鲤气急,但还是触电般收回了压着江秦柯伤口上的手。

江秦柯一双圆圆的眼睛立刻耷拉下去,他慢慢垂下手,没再说话。

万鲤深吸一口气,拽了拽他没受伤的左手:“回床上躺着去!”

她拉着江秦柯就往外面的病房走,然而江秦柯没有跟着她动的意思,她不信邪地又拽了一下,江秦柯咬着唇一动也不动。

脸上抗拒的意味很浓。

“你到底想干什么?”万鲤仿佛听到自己脑中那根叫“理智”的弦叭——的一声断掉了,她瞪圆了眼睛。

她努力压抑心头那股子往上涌的怒火,克制着、还算冷静地问:“你现在身体这个情况,不能洗澡,不回去睡觉,难不成还要我哄你才肯回去吗?”

她瞥了眼江秦柯厚厚地包着绷带的伤口,气着恼着,滚烫的眼泪到底是忍不住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