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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贝尔终于停止了追问,她重新看向震动的镜子,神情迷惑又不解。

“卫生间这边没有设隔离魔法,”洛森说,“我再设一个扔过去,你把贴片换……”

“等等。急迫,疼痛,骚扰邻居的休息与睡眠。”

安娜贝尔抬手制止了洛森施展隔离魔法,她抄起一只塑料牙刷杯就猛地扔了过去——加持了扩音魔法,扔出“嘭”地一声巨响——

“嘿!”被吵醒的斯威特法师大声说,“很抱歉因为个人技术原因你们度过了不愉快的夜晚,现在需要像补偿雄性自尊一样用无脑疼痛的野兽方式发泄——但这是中午的十一点整!你的邻居需要睡觉!”

对面:“……”

洛森:“……”

对面陡然安静了。

安娜贝尔用力拽着睡衣下摆,板着脸把指镜子的手往旁边一划,洛森默默走出去,给贴贴片的兔宝宝一个安全的私人空间。

……他走出去,找到椅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神情木然。

洛森想起他们念书时在泽奥西斯的贫民窟——那家又小又破的电影院里,她也是用差不多的口气神情,拿高跟鞋怒踹隔壁包厢办事的男女、口中毒液狂喷——就因为男方低低骂了他一句脏话。

有时候洛森觉得现在的安娜贝尔极其大方成熟了,她能驾轻就熟地运用那些撒娇扮乖的小手段,又同时拥有成人的行动力与毅力,完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但又有时候,他觉得,现在的安娜贝尔一点没变。

依旧会因为起床气发火,依旧会在飘飘然的时候做蠢事,依旧会笑会闹会咬人、会对吵闹不休的隔壁不爽。

她只是在独自生活的时间里,学会了摘去“傲慢魔女”的名头,给真实的自己裹上更厚更圆滑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