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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死活该】

——虽然这么想,但莫名的,她也感到干渴。

那天攥在手里的绿豆汤没能送出手,安娜贝尔默默喝完了一整瓶。

从那以后,她就偷偷注意起洛森穿t恤的时候——甚至为此买通了学院摄影社,与他曾玩闹着加过的运动社团。

然而,洛森很少穿t恤。

不说t恤,安娜贝尔也很少能见到他穿其他款式的衣服——除了校服衬衫以外的衣服。

一套深色的长袖校服,穿遍春夏秋冬。他的衬衫上打着次时代的补丁,补丁还被墨水仔仔细细涂成与衬衫本身相仿的深色,廉价洗衣粉的味道闻一遍就能记住。

家务魔法一遍遍遮掩修饰,最终把那几件少得可怜的衬衫折腾到没办法使用魔法修饰,只能小心翼翼用最质朴的物理手法维持表象。

安娜贝尔恶劣地想,他这些烂衬衫的里面比外表更糟糕,否则为什么总要把扣子好端端扣起来——就算不扣,他也要在会暴露那一小片皮肤的地方遮上一条校服领带。

真奇怪。

明明一点都不讲究,听课写题时衬衫袖口蹭得乱七八糟,仪表再干净,衣服也总有那么一块沾着墨水药剂或粉末——安娜贝尔知道,那是因为那块布料脆弱到不能再经过任何浸泡搓洗,所以洛森只好留着那么一块污渍。

衬衫永远遮的严严实实,夏天只肯解开几颗扣子再挂上领带,袖子很少卷上手肘,衣服只有那么几件,却勤奋地洗来洗去。

一个粗鲁的讨厌鬼,却这么用力地维持得体洁净的外观,还能让所有其他人觉得他“放荡不堪”。

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不穿我偷偷丢过去的那些t恤,只肯偶尔换换高领的丝绸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