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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凡有大宴,宫嫔自然都要戴一整套的头面。

白贵人只得拿自己的私房钱给葛主事送去,请宫人低声下气的求他,给自己补足一套金头面,好让她能见人。

那宫女说到这里气的胸口起伏:“明明是他昧了我们贵人的东西,结果,竟还要我们拿钱去补,更常做出些贪婪嘴脸,逼我们贵人将公主份例里才有的燕窝等物拿给他吃!”

白贵人只会呜呜哭,现在手帕都已经哭湿了两条了。

见黛玉面色冰冷,她期期艾艾道:“太子妃娘娘,您可怜可怜我,千万别闹大了。我是蒲柳一样的人,怎么活都不要紧的。平日里省着些就能过。”

那宫女急得大声道:“贵人!从前只有三公主您还好,如今更添了六皇子,您早都山穷水尽了,自己的钱全都填送了葛主事。”宫女磕头道:“太子妃娘娘,您只看六皇子发带上的金坠脚,都是我们贵人贴钱打的,尚饰处送来的坠角,都能随风飘起来,根本就不是金子!我们贵人唯恐旁人见到,说是自己苛待六皇子,昧下皇子的份例,所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自己补齐!”

白贵人歪在榻上继续哭唧唧。

为母则强,在后宫女子的身上,便只能体现在忍耐力强上。

为了三公主能好好长大,白贵人就算吃糠咽菜,被人欺辱践踏她都能够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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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贵人宫里出来,墨染轻声道:“娘娘要不要回去细查此事。”

黛玉摇头:“来不及了。做贼的人会心虚。今日我到明秀宫,虽说是偶然被六皇子和三公主拉了去的,可落在贼的眼里,却会害怕。只怕等我回去细查两天,罪证都已经没了。”

墨染点头:“那宫女倒是聪明,见娘娘亲自去了,索性破釜沉舟,想给白贵人争一回。”眼里也是厌恶:“说来也是葛主事贪得无厌,克扣宫嫔份例不说,竟还索要钱财!”

黛玉冷笑:“瞒上不瞒下,怪不得账上我查不出什么不对!”她顿住回重华宫的脚步:“直接让人去看好尚饰处,不许一人走动。”

墨染吓了一跳:“娘娘,到底甄贵太妃的人,又是主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着人看管,只怕会落下话柄。”

白贵人手里虽有几只劣质的钗环,但并不算铁证如山,葛主事只需咬定白贵人自己变卖的即可——毕竟内务府把东西送到各宫去交接的时候,各宫都有印章盖下,是确认东西无误才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