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瞄了眼眼眶发红的塞拉,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向塞拉微微颔首道:“小姐,祝您在奥布斯达王城里过得愉快。”

“谢谢您,先生。”塞拉像是被老车夫叫醒一般,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币交到老车夫手上:“虽然比不上女公爵给你的赏赐,但也是我对你的一番心意。”

“谢谢你,小姐。”老车夫看着塞拉的眼神带了丝怜悯:“也愿玛丽女王的在天之灵能保佑您,和您的兄弟。”

“先生,我只是个服务于女公爵的无名之人,所以担不起玛丽女王的保佑。”塞拉抽了抽鼻子,声音里似乎带了丝哭泣的鼻音:“也愿您有个美好的一天,先生。”

塞拉向老车夫一颔首,然后转身进入玛丽安娜的临时宅邸。

“可怜的姑娘。”站在二楼窗户边的弥戴琳发出一声并不真诚的感叹,随后看向正在写信的玛丽安娜:“这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看上去与你一点也不像。”

虽然只是几个照面的功夫,但是弥戴琳轻而易举地看出了塞拉与玛丽安娜的不同,觉得卡尔达伯爵在养孩子方面真的比不上阿基奎女大公。不过考虑到阿涅丝与阿基奎女大公的身份不同,以及塞拉和玛丽安娜天差地别的童年,或许这对异母姐妹的肉眼可见的差别,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玛丽安娜看向脸色红润的弥戴琳,发现她比亨利活着时更漂亮,也更有自信:“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像个寡妇。”

哪怕弥戴琳穿着黑色裙装,但是她所表现出的精神状态,跟“悲伤憔悴”搭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因为你没有参加亨利葬礼的缘故,阿基奎大公国内可是不乏对你有所不满的人。”玛丽安娜知道弥戴琳来这儿肯定是受到阿基奎女大公的指使,

毕竟亨利到底也是卡尔达伯爵的男性继承人,所以对奥布斯达王位的继承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在亨利死后,有关于奥布斯达王位的继承排序又要修改,所以阿基奎女大公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得派人来说一声。

“我想女大公会替我做出解释。”弥戴琳可不在意阿基奎大公国内对她的种种非议,毕竟亨利一死,她所剩下的身份也只有“亨利的遗孀”,“索林斯的旁支公主”,以及有名无实的“安法维尔女伯爵”。

而这之中,孰轻孰重,弥戴琳心里很清楚:“阿基奎女大公找人证明我并未与亨利圆房,所以阿基奎大公国并未批下我作为‘大公储遗孀’的赡养费,甚至还要我交出亨利的宅邸与库房钥匙。”

“那你照做了吗?”

“刀子架在脖子上,我能不照做吗?”弥戴琳对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行径并不陌生,毕竟在她母亲去世时,索林斯的兰斯亲王做得更过分,不仅以弥戴琳尚且年幼的理由收走了她母亲的陪嫁,更是将年幼的长女赶去乡下的村庄,好给自己和第二妻子的儿女腾出地方。

“想必在我来到奥布斯达王国的这些日子里,阿基奎女大公派去的律师和法务官已经清算完亨利的所有遗产……甚至是我个人的陪嫁。”弥戴琳给自己倒了杯香槟,希望借此平复略显激动的心情:“我现在唯一感谢的便是女大公赐予我和正式外交官相差无几的权力与补贴,否则我现在可不是以‘大公储遗孀’的身份行走于宫中,而是像个乞丐一样地等着某位王后的召见……与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