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二妻

她们都习惯

了。

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又如何,这宫里大约只有新入宫的女人或是一直天真到近乎可笑的女人才会奢求皇上的爱,她们这些潜邸旧人早就不妄想这些情啊爱啊的,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就行。

娴妃听着皇后的话,面色也僵了一瞬,她心中不顺畅,便扫视四周想找个出气的。

她看着对面儿空着的位置,一下便笑了:“这是怎的,今日怡嫔告假了?”

见皇后只笑不语,众妃便放下心开始闲聊。

嘉妃笑道:“她昨儿晚上不是跪了一夜吗,今个儿怕是起身都有些难吧。”

说来也是奇了,怡嫔近两年也算在几位宠妃之列,在皇上面前颇为得脸,但这阵子也不知怎的,先是被皇后罚禁足一月,这原本也是她自己嚣张跋扈肆意打压中宫之人所致,和怡嫔有嫌隙的嫔妃们是心中大呼皇后娘娘英明,只觉畅快。

结果昨日禁足令刚解,皇上就去了怡嫔宫中,她们本还不忿皇上竟如此宠爱她,想着怡嫔或许还能因为这次禁足赚足了皇上的心疼,帝宠更浓。

没成想皇上昨日去延禧宫的后续令众人都惊呆了。

听说皇上在延禧宫待了没多久便怒气冲冲地回了养心殿,还斥怡嫔嚣张跋扈不思悔改,罚她在延禧宫外跪上一夜,天亮方可起身。

娴妃闻言,眉眼间也带上了舒心的笑:“本宫就说怡嫔那性子不成。”

还当皇上真真喜欢这帮汉女呢,看怡嫔现在的下场也不怎么样。

她掩唇一笑,幸灾乐祸道:“这样也好,想必这次有皇上亲自教导,她也能好好改一改性子。”

有不矜持的嫔妃不自觉笑出声。

她们心里真是又畅快又……畏惧——怡嫔曾经也是皇上的宠妃,如今却是说罚跪就罚跪,甚至在这更深露重的春夜罚跪一夜,听说今晨怡嫔起身时那双膝盖都快废了。

真是不要轻易揣测帝王心思,也不要对帝王有多大的期待。

今日是圣眷在握,谁知明日是不是打入冷宫深恶痛绝。

出了长春宫,嘉妃看着前面的娴妃,想起她刚到长春宫时的情态,终是耐不住性子问出来。

嘉妃拉着纯妃慢步走在后面,等娴妃走得几乎看不见人影后才和纯妃说起:

“娴妃今日是怎的了,皇上为东西六宫赐下匾额这样的大事她竟也不凑热闹了,看起来兴致不高呢。”

笑话怡嫔这事儿她们倒没什么感觉,娴妃不喜欢汉女是常态了,逮着机会不幸灾乐祸才不是娴妃的性格。

纯妃头疼地看着她:“你啊,怎么一天天尽关心她了,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和永珹。”

嘉妃笑了笑:“我哪儿是关心她啊,我分明是……”想看好戏。

纯妃欲言又止。

嘉妃知道她又要说什么,笑道:“你瞧你,总是这般谨慎。”

她轻哼一声,径直向前走了:“这次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

终于让她逮着机会还回去了。

纯妃的侍女画桥目瞪口呆地看着嘉妃朝前走去,哭笑不得:“嘉妃娘娘这性子可真是……”

纯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娴妃回到承乾宫,走进明间看着墙上高悬的“德成柔顺”,因为嘲笑怡嫔而好转的心情瞬间低落谷底。

翡翠担忧地看着她:“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