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的心有些发冷，难道是自己判断的不对，肖振良根本就没有介入证券运作的意思。糟糕，太糟糕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和凌紫薇提鸿宇集团这回事。幸亏自己当初留下了活口，没把事情大包大揽下来，否则这第一枪就哑了，以后还怎么让人信任。

“我老家是北疆省的。”

“北疆省好啊！以前是北大荒，现在是北大仓啊！我年轻的时候就在那里插队，那里的人真好啊！很照顾我们这些南方来的知青。”肖振良很是感慨。

“那我们还是半个乡亲哪！”陈浩然不失时机地拉近两人的关系。

“当然，那当然，那里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我是吃了那里的高粱米，小米饭才能活到今天。那年我得了重病，又偏偏赶上大雪封山，山里缺医少药，没吃没喝，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村里的乡亲们把仅有的口粮拿出来，做成稀饭，一点一点地喂我，一直喂了三天，我才挺过来。”肖振良点上一支烟，一边吸一边说，说到动情处，眼睛竟湿润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说点正事。”肖振良挥了挥手，像是要把那不好的情绪都赶走。

“你和我们家小雨是大学同学，很要好，也有一点感情。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作为一个过来人，作为小雨的父亲，我想告诉你，你们在一起并不合适。”肖振良开门见山地说。

“就因为我家是农村的，就因为我父母都是农民？”陈浩然咬着牙说。

“不，不，小陈你误会了，我虽然不是农民出身，但我下过乡，插过队，干过农活，种过地，我从来就没有瞧不起农民的意思。”

“你认为我配不上你家小雨？”

肖振良沉默无言，算是默认。

过了一会，肖振良又说：“小雨自小就被娇养惯了，没吃过苦，她和你在一起，不但帮不了你什么，相反还会碍手碍脚。”

陈浩然轻蔑的一笑：“你还不如说，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养不起你家小雨。”

“我说的是事实，我们不能感情用事。一切要从实际出发。”

陈浩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我自不量力？”

肖振良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猛然他一转身来到陈浩然面前，说道：“咱们做了交易，你答应离开小雨，我给你们公司投资，帮你们做股票，或者帮你调动一个好工作。”

陈浩然眼睛似乎要冒火，哑着嗓子问：“这是小雨的意思？”

肖振良马上摇头，说道：“小雨还不知道这个事，这是我的意思。”

“去你妈的！”

“你说什么？”肖振良没听清。

陈浩然站起身，傲然地与肖振良面对面，大声慢慢地说：“去你妈的！去你妈的交易！你去和鬼做交易吧！”

“你……你……”肖振良简直气昏了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陈浩然故意迈着潇洒的步子，昂头挺胸走出了鸿宇集团，然后朝大门里恶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老子就是穷的光腚，也不卖老婆，就是卖老婆，也得我自己愿意才能卖。

在走出鸿宇集团大门的那一刻，陈浩然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多么幼稚，也正是从那一刻起，陈浩然坚信只靠自己，谁也不靠。

陈浩然垂头丧气地回到华海证券，想告诉凌紫薇别再指望鸿宇了，还是另寻高明。可是凌紫薇不再，听一个屋的同事说刚才集团卫总把他叫走了。

陈浩然百无聊赖，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呆。现在股市已经到了下跌的末期，加速下跌的趋势很明显，但每天的成交量却越来越小，几乎接近了历史上地量的水平。陈浩然知道，这个时候是进货的时机了，这么便宜的筹码等于白送，如果现在能在低位收集一部分筹码，等到以后砸盘的时候，底气自然就足了。

只有一个亿，这点钱对于运作股票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如果还弄不到钱这波行情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陈浩然粗略地算了一下，即使运作流通盘三千多万的小市值股票，吸货百分之八十按目前股市平均价格四块钱计算，光锁定筹码的资金就得九千万到一个亿，拉升股票到一倍的价位也得一个亿的资金，还得看操盘手的水平，也许要更多。至于以后的新闻媒体宣传，沟通上市公司，还有费用也少不了几千万，此外还得有准备金，以备不时之需。总算下来起码要三个亿的资金，这是极限，不能再少了。

这时凌紫薇推门进了屋，满面春风一脸的喜气，大家一看就知道肯定有高兴事。

陈浩然注意到凌紫薇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早上的那身西装套裙，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连身及膝短裙，黑色的长筒丝袜紧紧裹住她细长、圆滑的小腿，脚上也是一双黑色半高跟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