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张兄此话可真?”

“真真的,当时我二姨家的表兄正是陈国随军的步兵,亲眼目睹,哪能有假?”

桌上一阵唏嘘,“没想到啊没想到,若江月白爱的人不是合德帝姬,那这昭和帝姬死的也未免太冤枉了些。”

“可不是么,怪不得昭和帝姬都过世这么久了,江月白仍然没有立合德帝姬为后。”

“我还听说,江月白同南歧神宫国师张幼陵,是情敌,当初两个人为了昭和帝姬水火不容,江月白竟然能放下帝王之尊,跪在情敌面前七天七夜,啧啧,真让人佩服。”

一青衫男子折扇一摇,在人堆里坐下来,“我说,咱们是来参加试剑会的,你们在这儿说这些儿女情长的八卦,也不觉得掉价。”

一桌人立马打哈哈,转了话头,“少主人说的是,说起来这次试剑会呀……”

秦楚搁下酒盅,心里有点难受,江月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精明,就连她的死也要拿来利用一番。

他会跟着她一起跳崖?简直就是大白天做梦吧,更别说会为了她,在南歧神宫跪七天七夜这种事儿,六国的人就是会以讹传讹,助长这种谣言盛行,简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她腹诽一番,倒酒才发现酒壶已空,不知不觉喝完两壶了,脚底下有些发虚,扶着桌子起来,留下块银锭子唤小二,“结账。”

摸索着下楼来,因为看不见,出门的时候被门口一张木椅拌了下,差点摔倒,幸好有人扶了她一把。

触手是云锦料子的衣裳,有练武之人绑臂用的皮革,手也很有力,她想应该是个有些身份的贵公子,便退后两步抱拳致谢,“这位公子,多谢了。”

公子没说话,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她皱皱眉,补充道:“想来,没有砸伤这位公子才是,奴这小身板,还挺娇弱来的。”

公子终于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很好听。

公子说:“敢问姑娘芳名,家住哪里?可有伤到?”

她隐约觉得这个人有些登徒子,贸然就问人芳名,家住哪里,实在不妥,不似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只得委婉道:“昙中人,公子唤奴

阿楚便是,也并无伤到。”言罢,掏出几块碎银子递出来,“这是谢礼,奴告辞了。”

江月白嘴唇动了动,还是把碎银子接了过来,“姑娘,我看你眼睛不方便,我送你回家好吗?”

秦楚立时警惕起来,“啊,不用不用,我夫君就在此处不远,就不劳烦这位公子了。”

虽然她也是有功夫傍身的,真打起来对方肯定讨不着便宜,可是来昙中做客,在大街上打打杀杀的忒丢相里迦的人,何况方才人家还扶了她一把,没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也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胖揍一顿,只得客客气气的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公子就跟个迟钝一样,又是好半天才回她话。

“是吗……原来姑娘已有夫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公子的语气有些失落似的,她清清嗓子,“这位公子想来也是个伤心人,嗐,公子别看奴眼瞎,奴听声儿就能听出来公子有伤心事,所谓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公子何必忧伤呢?公子瞧瞧天上,风轻云淡骄阳当空,忧心事儿就能忘却大半,少年不言愁,诗酒趁年华,公子想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