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澋曜,谨祭列位先祖在天之灵,自天朝开国以来,朕理内忧,平外患,励精图治,但求我天朝昌隆泰安。然楚池藩国,虎视眈眈、侵扰内地、意在灭天称霸。朕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而楚池番疆是一犯再犯,已成大患。应盟约国之诚请,也为我天朝的江山社稷荣昌,朕决定替天行道,授命龙延澈将军,率军三万,荡平全楚,钦此!”

洪钟一般的声音在城楼上空回响,引发将士心底激昂的共鸣,龙将军喝下战酒,举剑立下盟誓——不胜不归!

酒再满杯,天澋曜将战酒分别送入两个儿子手中,便像当年,自己从父皇手里接过战酒,也便接过了这锦绣河山。

“盼吾儿早日凯旋!”弦音低沉有力,天澋曜微微扬起头,凛风掠过双颊,极目远望,江山如画,气魄与野心从不因时间流逝而褪色,此心此境一如当年。

三军同喝,齐步离京,将士银色铠甲与帝王黄金甲胄交映,也许是戎装折射了太多的日光,也许是今日的帝王太过闪耀,站在天澋曜的身侧,天铭泱竟是一时有些炫目。

睿智、从容、英明、威武……

他几乎拥有一切令人渴慕的特质,他本就是个炫目的王,正如此刻,他站在点将台上,孑然一身,那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与之比肩。

天铭泱仰视着,日光在眼眸里洒下一片灿金的眩晕,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距离这个皇帝有这么远,他们之间相隔的不是万水千山,而是永远也逾越不了的光阴。

不是他走的太快,也不是自己追不上他的脚步,而是,从起点开始,他就比自己领先了十多年的阅历……

胸口,忽而剧烈地刺痛起来,仿佛所有蛊虫在此时悸动,恣意啃噬这副身躯。

他,想追赶他。

原来如此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想法的?也许,当自己决定不做一个小孩子,当怕麻烦的自己自愿走入天下争夺的漩涡里时起,就已经开始追随他的脚步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慢慢溢出一丝苦笑,天铭泱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头脑在一瞬间被搅乱,心跳也变得慌乱起来,视线失神地游走,然后,慢慢追随上天澋曜的身影,跟着他的脚步,从点将台上,一步一步游移。

“倾卿,你脸色不好,可是不舒服?”温柔的语气,似乎瞬间换了个人,天澋曜背对着日光,整个人晕了一层暖光,对着天铭泱,微微地笑。

思绪有一瞬间的定格,天铭泱怔怔看着天澋曜,心在这一刻被猛地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