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宋淮不说话,咬上了齐瑄的脖子。

齐瑄勒紧怀中人,问:“说话!为什么来?”

“你又骗我!”宋淮松口,话音带上了哭腔,“你故意和我吵架!故意把我支开!”

说完,又张嘴咬住他的肩膀。胳膊使了多大劲抱紧对方,嘴上就使了多大劲咬着他的肩膀,分明是他在发泄,却自己先哭了出来,沄沄的泪水打湿了齐瑄的肩膀。

宋淮在宣王府门口等到子夜,越是犹豫,越是鼓不起勇气,所以他转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委屈,九刃一直在他身边,所以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在门口,不可能不通知齐瑄,那为什么没人叫他进去?

一定是齐瑄不想见他!

宋淮忍不住眼眶发红,抹了一下眼角。回到定北候府,才隐隐觉得不对。

太反常了,今夜的一切。

大宁不似前朝有宵禁,但每晚京城内都会有当值的禁卫军巡防,防备意外发生。

但宋淮一路从宣王府回到定北候府,都没顾上隐匿行踪,竟然没有碰上一队巡城的禁卫军?

他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有人通敌叛国,帮助狄川出逃,齐瑄将北狄使者关押,进宫夜审……

再想起紧闭的宣王府大门,突然明白了齐瑄的用意,他不是不见他,是知道自己有危险,故意支开他!

宋淮质问九刃,九刃却不肯说,只说:“小将军放心,王爷会没事的。”

宋淮信,但不放心,所以扛着长.枪牵上马,想去宣王府。

却没想到父亲还未歇下,拦在了大门口。

宋淮:“……父亲……”

宋骁看着自己儿子,小时候连只兔子都不忍杀,后来在战场上锤炼了多年,仍是不够果决刚毅,如今却手持长.枪,要去救他的心上人。

宋骁叹了一声:“想清楚了?”

宋淮点了点头,又抿了抿唇,问:“父亲,我可以去吗?”

宋骁在问,作为定北侯世子的宋淮,想清楚了吗?当真要与那个人一路?

宋淮在问,作为定北侯世子的他,可以去吗?我可以,喜欢那个人吗?

这一去,就没有退路了。

最后,宋骁说:“去吧,小心些。”

欣喜、感激、愧疚、自责齐齐涌上心头,宋淮说不出话来,垂头走到宋骁跟前,喏喏地又喊了一声父亲。

宋骁拍了一把他的脑袋,呵道:“快滚!别磨磨蹭蹭!”

于是,在宣王府火光一片、杀声阵阵之时,宋淮杀到了齐瑄面前。

隔着衣服,咬疼了牙也没让齐瑄皱眉头,宋淮松开口,看向齐瑄,控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不与我商量,说要在一起的是你,说要成亲的也是你,可一出事,把我撇开的还是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用?只能做你的金丝雀,笼中鸟,不配和你同进退。”

“不是的……”宋淮的质问让齐瑄哑口无言,除了否认,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你就是!”宋淮不听他辩解,“你一个人决定了所有事,就是想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一个傻子一样跟着你!”

齐瑄突然想反问他,那上辈子呢?

上辈子,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擅自断定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逃避本该由我们共同面对的难题,又在害了伤了至亲至敬的人之后,选择放弃我,弃我而去远赴北疆还不够,还将我独留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