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随父驻守北疆六年,十三岁初上战场,十九岁被宏光帝封为昭勇将军,宋淮意气风发,盛名远扬。

齐瑄记得昨日是五月十八,永老王爷的古稀寿辰,在永王府大宴宾客。永老亲王是皇祖父承顺帝的兄长,是如今宗室里头最年长的王爷,齐瑄要喊他一声大爷爷。

在自家人的宴会上,齐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中药,药性猛烈,来势汹汹,齐瑄无暇细想到底是酒具还是饮食被人动了手脚,趁着理智尚存,以酒醉的借口避席离开。

永王府宴客,宾客众多,宾客带来的随从都留在外院等候,齐瑄来不及唤人,就被几个奴仆拦住,说是要带他去客院休息。他那时脚步虚浮,意识开始模糊,差一点就无法脱身。是宋淮从后面赶上来,带着他离开。

宋淮发现了他的异状,喊上他的随从,把“不胜酒力”的他送回了宣王府。齐瑄记得,在马车上宋淮还泼了他一脸冷茶,让他清醒了片刻。

回了宣王府,齐瑄靠坐在床头任太医诊脉,浑身燥热难耐,额前青筋暴起,手抓着床沿,指节泛白。

太医说这药就是专门用来助兴的,解药能配,但费工夫,且强忍伤身,不如纾解来得快。

长康领着贴身伺候他的两个婢女进来,催促他拿主意。

齐瑄当然明白太医和长康的意思,如今是在宣王府,眼前都是信得过的人,他根本就无须忍耐。

可视线扫过身边的两个婢女又收了回来,齐瑄不愿意这样,不愿如牲畜一般受欲望的驱使,可是……勃发的欲望让他渐渐丧失理智……

直到他看到送他回来之后,一直站在门外不曾离去的宋淮。

宋淮目露哀伤,与齐瑄视线交汇。

齐瑄清楚记得,自己分明已经不甚清醒了,却明明白白地从宋淮的眼中看到了哀伤。

为什么呢?

——因为宋淮喜欢他。

齐瑄早就有所察觉,宋淮在封赏的庆功宴上频频偷看他,又装作若无其事;在朝堂上总是盯着他的背影,令他如芒在背;在方才他离席的瞬间就发现不对劲,跟上来替他解围。

宋淮的目光时时刻刻倾注在他身上,就是因为喜欢他!

尽管宋淮竭力隐忍,装作平常,甚至在今日之前,不曾和他私下有过只言片语的交谈,但齐瑄笃定他是喜欢自己的。

所以,他此刻在难过吗?难过他要与别人云雨……

“出去!”齐瑄呵斥道。

他站起来,踉跄着将人都赶到门外,一把把门边的宋淮拉进门,在两个婢女捂唇掩下惊呼声之时,大力甩上了门。

齐瑄将圆桌上的茶具扫落,把宋淮压了上去,身子贴紧他,猩红眸子看着他,说:“帮我。”

宋淮没动,没拒绝,也没反抗,只看着他,他的眼睛好像抖动了一下,眸中的哀伤加深。

齐瑄没听到他的回答,也没有耐心再等他回答,劈头盖脸地吻下去,啃咬他的脖颈,撕扯他的衣襟……

齐瑄感觉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与意识分裂成了两半;而意识又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顺着本能啃咬吮吸,另一部分,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在命令自己停下。

可当宋淮抱住他回吻的时候,那极小的一部分意识也放弃了挣扎,一起沉沦在欲海当中。

他占有了宋淮,在中了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极其粗鲁地占有了他。

这是一种侮辱,也是对那人一片真心的践踏。

齐瑄懊悔不已。

若是在清醒的时候,他决不会碰一个男人,也不会对一个不熟悉的男人产生欲望。即便断袖在大宁朝早已不是新鲜事,父皇也曾纳过一个男妃,有过男宠。

他根本无心情爱,更对宋淮没有非分之想,却偏偏轻薄强占了他!

宋淮是战功赫赫的小将军,不是可以随意轻贱、随手打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