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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书十分感激地看宋御史一眼,连忙附和宋御史的话,表示正是这个道理。

韩琦欲再说话。

宋御史立刻先行开口:“但鉴于韩推官此番剿灭天机阁有功,倒可功过相抵!不过对外,应当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此也是为了保全官家的名声不受一点点玷污和质疑,我想韩推官应该不会介意为官家做这点牺牲吧?”

林尚书心下赞叹宋御史这招妙。不然凭他之前那番言论,韩琦必然也能反驳。但后面补充这些话,倒是把韩琦架在火上烤,他怕是没有路下来了。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赵祯斟酌片刻之后,问宋御史。

宋御史:“臣以为此事可以高拿轻放,比如暂且罢他的官,令他归家反省,等过段日子再复用就是。”

罢官归家了,时间久了,谁还会想起?这招更妙!林尚书在心里乐开了花。

“宋御史之言看似有理,实则最荒唐不过。试问韩某错在哪儿,要受罢官之过?你口称说要保全君王之名,却令官家处置无过之臣,这对官家的名声好么?”韩琦反问。

“韩推官怎么无过了,你的过错我已经说过了!”宋御史纠正道。

林尚书马上附和。

“宋御史空口无凭,一张嘴便定对错,未免太自以为是。开封府从未公文布告过崔七娘身亡,外人误解那是外人的事,我身为开封府推官,以当时境况断出最佳处置办法,问心无愧。官家见崔七娘舍己立功,及时加以褒奖,是最得当不过之举。难不成臣子今年立功,还要等三年后再加以褒奖?

身在高位,无论做什么,哪怕是极好的举措,也注定会被一部分人误解。若仅仅因为个别人说不好,就畏缩不做了,这大宋天下只怕早就岌岌可危了。便如边关打仗,难免要征兵赋税,哪一样百姓不会埋怨?难道就因为有几个百姓说不好,外敌来犯,这仗就不打了么?”

赵祯连连点头,叹韩琦所言在理,斥宋御史乱讲歪理,“才刚差点被你带偏了!”

“官家,明明是他在诡辩!”宋御史愤怒地指向韩琦。

“此案当时若不那般处置,你可知天机阁乱贼会作乱到何等程度?辽使团案只会是一个开始。”韩琦反问宋御史可为国为民做过什么实在事,“看来还是做御史好,不知查案艰难,随便吹毛求疵。”

“你——”宋御史现在的反应跟刚才的林尚书如出一辙,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胸口起起伏伏地大喘着气。

宋御史败下阵来,便再没人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