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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本是他母亲开的,他前些年一直都是无事闲游的浪子,在外走遍了各处地方,人风流得很,家又是开胭脂铺的,所以最能识得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后来得了眼疾,才算收了心,留在汴京长住。”李才告诉崔桃,这人就是从眼瞎了之后才开始变得脾气怪。

身体突然残疾,的确是会影响一个人的脾气。

崔桃称赞李才这事儿办得好,会给他褒奖,便问他有什么想吃的菜。

“那徒弟可不客气了,徒弟想吃羊舌签和萌芽肚胘,前两日有几个衙役跟徒弟炫耀来着,可给我馋坏了。”李才嘿嘿笑道。

崔桃立刻答应,“再给你做个花炊鹌子,回头你也炫耀回去。”

“那敢情好!”李才忙跟崔桃行谢礼。

崔桃想起来张素素,便问李才可了解此人。

“知道有这么个人,是张稳婆的内侄女,来开封府跟着张稳婆得有两个多月了吧,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人在王判官那头呢。倒是听过几个兄弟说人长得不错,很乖巧,可惜是验尸——”李才话说到这里止住了,瞄一眼崔桃,似乎是意识到这话在崔桃跟前说不合适。

男人们私下里谈论女人的那些话,崔桃本不听也能猜到几分,便没再问。打发李才走后,崔桃便去寻了王钊,询问他昨日发现的那具被挖眼割舌的无名女尸,身份上可有进展。

女死者在汴河边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人家,又因被挖眼割舌,五官样貌已被破坏,难以凭她的画像去寻人问人,所以身份一时半会不好确定。

从女死者身亡时间到现在,尚没有人来开封府上报失踪。

“这汴京城内可还有乞丐?”崔桃问。

王钊摇头,“应该没有,闲散人员都会被安排去福田院。当然,如果是他们总能避开了军巡铺巡逻的人马,倒是有可能。”

汴京内的街道管辖严格,且还有完备的收留流浪人员的地方,所以城内不应该有乞丐的存在。

“崔娘子觉得死者曾是乞丐?”

“有头虱,双脚有茧,还沾着泥,很像是。但也未必一定是,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但我一时半刻想不出来。”

崔桃想起冯大友在道路司应该也比较了解情况,就顺便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