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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错么?不过是直言无讳,在讲实话而已,向来我小时候父亲也该教过我做人要言行一致吧。坐大牢的时候,没见您老问候一句,甚至连我能不能吃到饭、会不会饿死都不关心。如今我将功赎罪,不坐牢了,有用了,又假装慈父地过来接我。再见我再犯错,又翻了脸,何其讽刺。”

崔桃反问崔茂可知什么是父爱,什么是亲情。

“你荣耀时便巴结讨好,你落难时便弃若敝履。这不是亲情,也不是父爱,这比狐朋狗友泛泛之交还凉薄。”崔桃垂下眼眸,思量了下,复而看向崔茂,“由此看来,您对我母亲想来也没有多少真情。”

对亲生女儿尚且可以如此无情,更不要是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妻子了。自私的人只要自己的感受和脸面,没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有事了,才晓得‘患难见无情’。

吕公弼被崔桃言语讽刺了一番之后,本来挺恼怒,但听她说了崔茂那一番话之后,他才恍然反应过来,确实如此。如崔茂这般的父亲,确实对崔桃没有多少真情在的,而他却在得知崔桃赦罪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把崔茂领了来,让她面对。

可是她终究是崔家的人,难不成一辈子不回去?

“你这个孽障,你居然还有脸胡沁,忤逆顶撞自己的父亲!当初的你娘生你的时候,真是该把你掐死的!”崔茂要吕公弼把腰间的佩剑给他,今天他便在这杀了孽女,一了百了。

吕公弼当然不会同意,忙拉住崔茂。

“父亲最好乖一点,别再开封府大闹,没听韩推官说,那还有三位御史在包府尹那里做客呢?您杀我,确系不犯法,可犯了名声也不好啊。名声不要了?我可不会老老实实地甘心受死,在死之前,我定要把心中的不甘报复回去。比如跑出去疯喊,父亲为巴结权贵,比我屈从于吕二郎做妾。”

崔桃退了几步,靠在门边,瞧她那样子,似乎随时都准备着要跑出去大喊。

崔茂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特别是当她听到崔桃威胁自己的话。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给人做妾。”

“反正怎么毁父亲名声,怎么能让外人听了之后深信不疑,我就怎么说。”崔桃无所谓道,“所谓的礼义廉耻,所谓的普世道德,在我这没有。我只懂得一个简单的道理,不论是谁,不论至亲至疏,别人敬我,我亦敬之,别人不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崔茂气得嘴唇惨白,抖着的手,指了指崔桃,正要再说话——

“父亲若不信,大可以试试。反心我牢也坐过了,脸面早就没有了,我没什么输不起的。”崔桃无所谓地对崔茂耸了耸肩,“烧府库簿册一事,已是我对外给父亲最大的体面。拿这个理由对外说,暂且无法接我回家,挺好的。”

“崔桃,你不是要断绝父女关系么,行,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