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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一直盯着崔桃:“百小姐,不知我天香楼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你好生想想,你来的这些日子,我待你可曾有过一点刻薄?哪一次不是掏心掏肺真心实意地对你好?我只是一个生意的人, 每天忙里忙外不过是应酬客人, 安顿楼里的这些小姐们,这可犯法了?”

“莫非刚才拿匕首杀人的是我不成?”崔桃倒要看看这孙妈妈会把戏唱到什么份儿上。

“哎呦,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 谁看见了?快让她出来作证,说一说我是怎么杀你的!小娘子你这戏唱的可够多了,可不要再冤枉我!那我也要说是你伪装花魁,来我天香楼图谋不轨,想害我呢。

你几次三番戏耍我,我怀疑你,不过是想拿刀吓唬你一下,逼你道出真相罢了,可没有真动手的意思。平日里,我可是连鸡都不敢杀的人!

再说瞧瞧我如今这样子,谁欺负谁还不明摆着么?可是我被小娘子给打倒了,这,银针要是稍稍往左偏那么一寸,我的命可就没了!”

孙妈妈连连向韩琦喊冤,恳请他为自己做主。

“这位官人,您可万万不能因为你跟这位小娘子有了苟且,便任她胡说,冤枉了奴家!”

孙妈妈嗓门越来越大,很得不喊得十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

她嘴上求说做主,实则却想污蔑韩琦和崔桃的名声。只要造成舆论,不管此事是否为真,韩琦都得回避,那他便无法继续负责这桩案子了。

崔桃再一针扎在孙妈妈的哑穴上,随即就缓缓地拔掉孙妈妈胸口的银针。有多缓?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完全拔出来。

孙妈妈疼得面目狰狞,豆大的汗珠儿顺着脸颊直往下流。

“孙妈妈别着急,这不能拔太快了,正如你刚刚所言那般,差一寸就会死人的,必要小心些才行。”

眼见着孙妈妈从一只利喙猛啄的斗鸡变成了气息奄奄的弱鸡,崔桃才彻底把针拔了出来。

孙妈妈终于缓了口气,表情不那么狰狞了,但脸上的冷汗仍然在往下流。等她再看向崔桃的时候,眼睛里有了真恐惧。

“我是完璧之身,你那招通奸的说法不好用。劝你收敛点,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既然你喊冤,坚持自己无罪了,那此刻最好别做错事,别弄出新罪名加在自己身上,无罪变有罪了。”

“刚才我及时点了孙妈妈的哑穴,制止孙妈妈乱话说话,正是念及孙妈妈以前待我不错,还孙妈妈的恩情呢。”

崔桃说罢,就笑着拍了拍孙妈妈的肩膀,态度看起来和善极了。崔桃的此番状态与孙妈妈刚才的伪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