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步2

屐痕点点 炼石 759 字 2022-10-26

2100步(2)

沿着磨基山的步道,300多步过去,虽然有些气喘,还是很轻松地到达了半山亭。等老半天才看见那个声称认识我的老哥吊着嗓子慢悠悠地走上来。很严肃地对我说:别坐着,会得病的。我有些奇怪地反问:坐着才能休息吧?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石凳凉,坐着对血液循环不好。我就问了一句:不坐着怎么休息?他告诉我:站着也能休息的!我就有些语塞。

那个老哥告诉我,只要不下雨,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爬山,自然是久经锻炼、体力充沛。在半山亭和我聊几句,就继续向上爬山。等到我休息的差不多,重新出发时,虽然再次很快就超过了那位老哥,可体力却出现问题,感觉越来越吃力、越来越发热,越来越气喘如牛,张着嘴就和拉风箱似的,心跳倒是很有力,就是频率有些快,不得不坐在台阶上再次歇一歇,原来已经被我甩的很远的老哥就那样慢悠悠地追上并超到前面去了,可见得宜昌话说的对:不怕慢就怕站。

磨基山顶那个由原来电视差转机房改建的观景平台还是没开放,不过,站在峰顶,可以脚踏万顷波涛,远望江南大道如飘带蜿蜒,鸟瞰江北中心城区在灰白色的雾霾中如海市蜃楼,还是不虚此行的。就是不知道那个著名炼丹师葛洪到底是在哪里筑起的炉灶;那位风水界的祖师爷郭璞又是在哪里伐木结庐,倒是感觉著名旅行家袁崧把磨基山描写的真好:俯临大江,如萦带焉,视舟如凫雁矣。而那些府志、县志上记载的宜昌本地人写的诗词,无论是明代文人雷思霈还是曾任过云南鹤庆州知州的何璋都似乎有些差强人意。

洋人也来的很早,那本《沿着奥古斯丁?亨利及其中国植物采集人的足迹》就写的明白:1882-1889年期间,大清宜昌海关任帮办兼助理医官的奥古斯丁?亨利,就曾在闲暇时间渡船过江,到磨基山上去游玩,并从这里获得了许多新种植物,带回英国。亨利乘坐渡船到磨基山很方便。过江后,沿着陡峭的山间一条小路就可以到达磨基山顶的庙宇。在上磨基山之前,亨利要从磨基山附近的一个寺院谷地穿过现在,山顶的庙宇荡然无存,谷地间的白雀寺(又名香山寺)也早就灰飞烟灭了,不过英国人利用宜昌教案赔款修建的那座天主教堂还在。

那一年的那一次人委宿舍的男孩子的集体行动,首先会沿着十里红江边走过一片不大的沙滩,还会有一些当地农户的菜园;到了田间小路变成羊肠小道的时候,孩子们就会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林,再走入江边一堆横七竖八的乱石丛中,即便大家都穿着解放鞋,脚板也被挺(tin宜昌话)得很不舒服。然后就开始一路向上,坡度有些陡峭、有些崎岖,有些地方还得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到一缓和处,气喘吁吁地往下望去,虽然谈不上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可一旦失足坠入江中还是后果不堪设想的。

而在现实的雾霾中,我从磨基山顶下来沿着山脊走,就可以一直走到离磨基山顶不远处的一个峰顶。上世纪90年代中期,这里建有亭阁、还有太空球等科普娱乐设施,不过后来都悄悄地拆掉了。水泥浇筑的高台边,那个卖茶叶蛋、柑橘和饮用水的老婆婆依然还在。虽然很少有人光顾她的生意,也没什么游客,她还是那么静静地坐着,坚守着她的那份希望。有稀薄的阳光、冷冷的江风,江对面模模糊糊的风景中。有歌声传来,那是江北滨江公园每天下午都会出现的业余歌者,唱得激情洋溢:再见了大别山,再见了大别山。你牵去我的一颗心,我要把你铭记在心头。

因为不是旅游季,也不是山友(特指爱爬山的朋友圈)结伴爬山的时间,一路上几乎没碰见对面来人。沿着山脊起伏的长长的石阶组成的步道一边是密密麻麻、移植已有四五年的小树,虽说已是三九严寒,道边满是黄叶,可有些耐寒的灌木丛的叶片还是绿油油的,偶尔还有些点点小花;另一边高高的悬崖峭壁下是水流平缓的长江,没有鸟叫、没有船用柴油机的轰鸣,江对面市府大门和滨江公园的双亭在云遮雾罩中都看的不那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