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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人啊。”傻清背着她吭哧吭哧开始爬山,“看见了呀,但我又不认识,我急着来找你了。”

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那是你的老父亲啊!你抽剑骨魂魄救回来的老父亲啊!

晏洲安就站在半坡上,脚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波澜,哪怕他的亲儿子就站在身边。

越往上走,越冷路越滑,傻清把纪圆放下来,脱了上衣外袍给她裹上。

晏洲安和许镜清,两个人之间,距离近得手臂动作再大一点就碰到了,但这么近的距离,傻清没有认出他,他也没喊。

“圆圆,我们回家吧。”傻清给她穿好衣服蹲下身背对她。

视线正前方,晏洲安就提着剑站那看着她们。

纪圆在傻清的催促下再次攀上他的脊背,傻清站起来把她往上颠了颠,提醒:“抱紧我,我要开始跑了。”

纪圆乖顺搂住他的脖子,木然看着晏洲安,他像个陌生人,对他们的一切都不关心。

纪圆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少年人的身体里,装了一个苍老的灵魂,老得连嘴角都懒得勾一勾笑一笑,懒得打个招呼,懒得问候,懒得道别。

这对父子,时隔五百年,还是没有相认。

在那个小小的身影即将在尽头消失的时候,纪圆扭头朝他比了个口型——保重。

不明白为什么要说保重,但心里就是知道,以后肯定不会再见了。

无论如何,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