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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荆仙君自然也是很强,仙力锐利,碧骨笛虽是一把弟子,但更像是一把剑,锋锐难挡,她更愿意称那把笛子为剑,长剑出鞘必见血,她看到长者身上已经有些血色了。

窦炤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此刻看看贺荆仙君,又看看长者,咬紧了唇,此刻心情止不住地纠结着,像是被折磨着,一方面,她这次本来就是下界除妖攒功德,不该对这祸乱凡间妖物有所怜悯,可另一方面,这妖物不是寻常妖物,是,是长者,是苍龙一族长者。

她以为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了,可现在却还有一位长者,那就像是她弱小无助生命里忽然簇生出来一种族群归宿。

但是长者做过太多坏事了,这鬼妖林里碎骨,那肚子被剖开了妇人,还有这黄金大殿里太多太多妙龄少女与怀孕妇人,他做过那些事,哪一件哪一桩拿出来都是要被剥皮抽筋,拍碎魂魄罪孽。

窦炤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窦炤在吵架,一个在说,长者该死,另一个却在说,先救下长者命。

在她看来,她脑海里这场架甚至比起现在贺荆仙君和长者架还要激烈。

黄金大殿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若不是自己皮糙肉厚,窦炤觉得自己也要被这仙力和妖气割得鲜血淋漓了。

贺荆仙君明显是不想长者活着,每一招都是往死里打。

长者已经快要抵抗不住了 ,他毕竟太老了。

碧骨笛发出一阵阵尖锐鸣声,狭裹着剑气音杀,直冲着长者逆鳞那一处柔软而去。

窦炤控制不住地瞳孔一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力气,一下站起来冲上前,抱住了贺荆仙君腰。

她死死抱着,用尽了力气,她能明显感觉到贺荆仙君身体僵硬,她没办法了,她还是想要长者活着。

她太自私了,太差劲了,所以不配升到九重天,不,都不配升仙,都是侥幸,是意外。

窦炤忍不住想哭,鼻子酸不行了,可眼睛里始终是干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贺荆仙君碧骨笛歪了一寸,没有打中长者要害,长者被击飞出去,只是洞穿了右边肩膀,他浑身上下都是血了,连那雪白头发都被血染透了,倒在那里,奄奄一息。

但他却在笑着,手撑着坐了起来,眯着狭长眼睛,那眼神是疯狂,有一种不顾一切肆意,他盯着窦炤,擦了擦嘴角血,他似乎都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