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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咬着乳扇,一时有些迷茫。

杨岑屈肘捣了捣她,挤眼笑道:“你这弟弟果真不是好惹的,你可知道他说了什么话?”

“什么?”阿窈还有些迷迷瞪瞪的。

“他道:自来只有狗仗人势,没有人倒了,连狗都要来咬伤几口的”

杨岑对这个小舅子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少年时候再嚣张,也不敢指着老爷子骂他是狗,不然连皮都能削了他的。

不过要是摊上了这么沽名钓誉的一大家子噫——

杨岑只要想着,就不由自主摇摇头。

阿窈听了,却没笑,她慢慢蹙眉,低声道:“一大家子都耽误了他,这性子,也太尖利了。”

就好像刀上磨利的直刃,虽说还是锃亮,横冲竖砍地,早晚会伤了自己。

都是少年突逢大变,她有人疼着,安慰着,一点点磨顺了,气性还能包在里面。清和的世界完全打翻之后,左右在他眼里都成了狼豺虎豹,谁也不信,才越磨越粗糙,越磨越尖利。

“这回再见他,你便好生劝劝,他不听别人的,还能不听你这个做姐姐的吗?”杨岑掏了一个西洋表看时间:“ 这外头太晒,我带你去一家酒楼,好好尝几道菜。”

阿窈心下不安,她左右看看:“咱们又没带人出来,别再碰上什么人。”

“这是府城,师傅说了,他盯得紧,还出不了什么问题。”杨岑不在意,迈出凉荫之前,不忘了撑好伞。

“怎么什么事都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阿窈瞪他。

杨岑顿时后背一凉,忙笑道:“男女有别,师傅有话自然不好找你说你看不是么!”

乳扇吃得干干净净,阿窈咬着一个光杆儿,又发愁起来:“这到底是谁,总是和咱家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