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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他敢动……那可是……!这分明是釜底抽薪!”

“困兽之斗,若成了便成王, 若输了,便只能抽薪。”

“为何起兵如此突然…………”

他说到一半,眼前倏然一暗,再抬头时便看到一人提着剑, 大步进来, 扑通一声就跪在齐泰身前。

“这事是我一人莽撞,请师傅允我随着傅将军一起, 编入前军,听候调拨!”

齐泰并未理他, 偏头嘱咐一句:“你先去请傅将军,三刻在大帐中会合,共伤讨敌之计。”

他话语虽沉静,却隐隐挟风雷之声,让人背后一寒。

幕僚缩缩脖子,刚出得门去,就听着一声闷响,仿佛有人仆倒在地上,随着便是一声低喝:“你这般冲动,却置赵州城于何地!”

杨岑垂头跪在地上,捏紧了拳头,悔意刀刀剖心入腹,几乎要将他绞杀。

前几日深夜,他悄悄跟上这一行人,原不过是为着其中一人腰上那熟悉的牌符。

纠缠成一团的线索,层层包裹缠绕,乱杂不堪,却在此时让他揪到了一个线头。

他遥遥缀在后头,屏声凝息,许是这夜里太过清静,清静到有些无聊,先前那押货的人不过埋头赶路,但赶路时却又有些古怪。

其中有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一直袖手坐在车辕前,人动了,他不动,人不动,他也不动,腰背挺得笔直,不像要赶车拉货,倒像是王孙公子趁着未尽秋意,驾车出游一般。

下到半山时,停车休息,旁边的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白玉盏,斟了水恭恭敬敬递上去,微风恰送了一句话到杨岑耳边。

“主上,走了这半天,且用些茶润润口。”

薄云散了又聚,一片漆黑中,杨岑倏然睁大了眼睛,心却如三军前擂鼓,乱作一团又无比清明。

他定定望过去,一眨不眨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