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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眼下心乱如麻,哪有兴致和她去玩,但阿芳百般央告,把她的袖子扭了一圈又一圈,连田阿妈都笑道:“这小丫头最贪玩,数她宝贝最多,连我们也都没怎么见过,阿窈姑娘要是没事儿,带她出去散散也好,省得闹得我头疼。”

一家子如此盛情,阿窈推脱不得,只能换上棠木屐子,撑着一把伞,跟着阿芳出了门。

石板凹凸不平,大大小小的水洼反着光,阿芳在前面一路蹦跳着踩过去,水花四溅,有前两天一处荡秋千的姑娘靠在美人靠上梳头发,看见阿芳,便拍着栏杆打招呼。

等出了寨门,阿芳也不往小路上走,只捡着野林子钻,哪里密实走哪里,等到阿窈从纠缠疯长的枝条藤蔓中艰难穿行出来之后,头发早就散了。

阿芳在这林子里,轻盈得像只小麋鹿,她拿了两根银链子,帮着阿窈把裤腿紧紧扎住,又拿出来小红瓶,拔了塞子往两人身上撒,夸下海口。

“这是我阿妈制的独门秘药,保管长蛇毒虫子都绕着你走!”

阿芳的宝贝果然很多,她有时能从一堆荆棘中找着刺球一般的果子,偏不跟阿窈说怎么下嘴,一直到阿窈怎么也找不到门路,才拿起石头往刺球上一砸,里面是干瘪的果肉,再剥出一个核儿,再砸了去。

原来这种果子吃得是里面的苦仁儿,但苦后回甘,别有香味。

有时候她抱着一棵几丈的高树,蹭蹭蹭就爬上了顶,压着将弯的枝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许多松果,全都兜在衣服上,一个个砸下来给阿窈尝。

还有通体发乌,尝着却异常鲜美的,也要从地里拔出来,吃起来又水又脆的,阿窈只有跟着吃的份儿,吃完了才想起来问她:

“这些都是什么?”

阿芳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一边坦然摇头:”我也不知道的呀,都是我自己找的。”

阿窈一口刚咽下去,就停在嗓子眼,她问得有些艰难:“你也不认得?”

她不会中毒吧?

“阿姐放心吧!这些东西我自小吃到大,除了一回吃着了有毒的,让阿姐寻回去才救了命,其余时候从没出过事!就这些,都是我试了许多次才敢带你吃的。对了,还有一种东西!”

滔滔不绝的阿芳突然停下话头,眼睛慢慢亮起来,丢下手里的果子,拉着阿窈就跑。

“怎么了怎么了?”阿窈跑不惯这山地,只能让她生拉硬扯到一片竹林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