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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阿窈新学女工,心血来潮给他打了一个新络子,把自己喜欢的颜色都选了一个遍,妃色洋红鹅黄葱青赤金,什么鲜亮什么往上堆,一个四方如意结编得歪歪扭扭,还配了近十种花色。

大姐、爹娘看见都笑个不了,送人也不愿收,她恼了摔在地上,清和拽着奶娘的手偏要拾起来,从此以后挂在腰上,正儿八经当个宝贝。

后来隔房三叔家的孙子来玩,都是一样的年纪,上手便想揪,还没碰到穗子就让清和反推了一把,那小娃拿了清和这么多东西,从没吃过亏,越性要抢,却让清和压着打了一顿。

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三叔家却不依不饶的,阿窈早看不惯这家子行事,牙尖嘴利,讥讽了他一顿,让顾氏上来喝住,罚回房里饿了一顿。

阿窈知道也只是罚给别人看的,到晚间枕头底下果然塞了一提盒新出锅的蟹粉蒸小饺,丫头趴在耳边悄悄告诉她,是小爷选了催着奶娘偷送过来的,阿窈埋在被子里偷吃,想起那小娃的惨状,笑得肚子疼。

后来问清和问什么偏这回发脾气,他口齿不清,抱着络子,指指阿窈,一字一字地往外蹦:“姐不给”

“是姐姐打的,所以不给是不是?”阿窈帮他补齐了要说的话,看弟弟点头,有些小骄傲,自己打的络子哪有这么差?自有人护着。

越到后来,越是显出他的执拗,当日一个络子尚且如此,何况他如今心上眼里人。

她看着那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那边赵清和看着杨岑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刚见面时他只瞧得见姐姐,如今才想起来旁边还杵着一个人高马大的。

“姐姐是什么时候出嫁的?姐夫家住哪里?”

一旦带着小舅子的心态去审视杨岑,赵清和心里就多了挑剔。

上下一打量,这刚出炉的姐夫生得人模人样,眉目舒朗,神清气正,只是身形瘦弱,相貌还过得去,也不算辱没了姐姐,先加上两分。

“我是京里人,家里武将出身,宅院田亩不少,日子还过得去。”杨岑看出他的心思,心中冷哼一声。

岂能让你挑了差错去!

武将?万一要有兵戈之事,岂不是多了几分风险?武人粗疏,姐姐生得花枝一般娇嫩,知不知道疼人?赵清和把刚才加的两分又减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