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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筛子一样从能走船的河道一点点滤,还没滤到一半,就听见了一桩大案。一整船的人都让水匪打劫了,木船让点了桐油烧得只剩下发黑的船底,更别说人,全变作了焦炭。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找人的却清楚,十几口子全是打小学惯了拳脚功夫的,怎么能让水匪一锅端了?仍旧不甘心。

扬州城大,齐家与杨家都有耳目,直到找到了李先生,听他亲口说了没人求救,才颓了精神,惶惶回府报信。

“这样的事该不是头一次了吧你疑心府里的人?”

暖炉上的茶水开了,哐哐直冒气,杨岑拎了茶壶,给齐泰续上一杯:“从我家老爷子去了,便从没消停过。”

经此一事,杨岑自觉与齐泰更近了一层,眼下与其自己家打肚里官司,不如说与个长辈,还能给他出些主意。

年前吃里扒外的家下婆子,千方百计打听阴司的卜先生,还有水路上悄悄下了杀手的“水匪”,能有余力布下京里到扬州这么大的网,肯定不是普普通通的仇家。

“贤侄媳看见了他们的标记?”齐泰呷了一口茶水,转向阿窈:“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能不能画出来给我瞧瞧?”

那个奇怪的印符生根一样刻在阿窈脑子里,是一种发黑的红色,浸透了许多人的血,怎么能忘得掉

缝衣服她不怎么会,但也画过花样子,阿窈拿着笔画一回涂一回,揉了好几张纸,才确信这一把把所有弯绕的地方都画对了。

齐泰垂着头,指尖压着符记,顺着笔画一点点划下来,划了好几遍,房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窸窸窣窣手指在摩擦纸张。

隔了好一会儿,齐泰才抬头看向他们,平静无波:“这件事有古怪,你们要加倍小心。”

阿窈愁上心头,连齐泰都不知道来历,要到哪里寻人去。

房内一时无人说话,一只傻蛾子想要扑火,却被灯外罩的轻纱阻住,撞得昏头昏脑,愣愣飞远了。

“你们既然无事,我就唤了人立时回你家报信。”

“我娘——”

“我也不知道你府上怎么样,这样吧,我来拨人,只传信给你爹,各处寻人的也不要停,这私底下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