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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进去本是要圆房的,却见整个床上都汪着血,同那桃红的喜被喜帐融在一起,不知是喜庆还是诡异。

景王爷拂袖而去,从此再未踏足她房中。

嬷嬷有心劝她,却知道总有些事是旁人插足不得的,只能欺心道:“也是,娘娘过得好便罢了,是我多嘴了。”

病重缠身,怎能过得好?嬷嬷这话不知是在宽慰她,还是宽慰自己。

她又道:“昀哥当真聪明,以后若有了出息,娘娘便也不用愁了”

赵清窈微微摇头道:“嬷嬷万不要在昀哥儿面前说这个,他自有他自己的路。我跟他母亲相伴一场,临到头来,竟没能给他讨到一丝好处”

窗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缩了回去,轻手轻脚溜走了。

昀哥儿在房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就被惊醒了。

“哥儿!哥儿!快去看看娘娘!娘娘不好了!”

昀哥儿上一刻还带着睡意,下一刻就冲了出去。

赵清窈住着的屋子此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丫鬟婆子进进出出,透着慌乱,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被请了来,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也不需要避讳,太医观观面色,切了一回脉,心里便已经有了数。

嬷嬷忙将太医请到外间奉茶说话,太医也不吃茶只道:“沈娘娘这病是忧思过度,本来就病着,前几日晚上又受些寒风,便不是大症候只怕也禁不住,何况她又瞒了些时候。我如今开个方子且吃着试试,若有效便罢了,若没起色便请贵府早日准备后事吧。”

说罢写了方子,拱了拱手,连银钱也不要就走了。

嬷嬷见他如此,心灰了大半,却还是让人赶快按方子抓药给赵清窈灌了下去,众人守到后半夜,赵清窈果然好了许多,嬷嬷十分欣喜,只当有了起色,却不料第二日又忽然病势沉重起来,再请太医来,知道不过拖得几天功夫,快些准备后事为上。

昀哥儿懂事,每日也不再愿意去上学,只是守在母亲身旁。

王妃倒是来看了几回,见她神情黯黯,整日昏睡,便掉了几滴泪,道:“王爷可来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