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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说得兴高采烈,突然就低落下来。

阿窈知道,随兰让人背出去的时候还中了药,死活难料。

这么多人都没了下落,唯有她和杨岑好好活着,罪恶感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她。

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低下头来仔细翻这任君所取,任君所用的路引,从中抽了一张二十多岁的夫人,一张三四十岁的仆妇。

阿窈拿着那身桃红白边给了杨岑:“你如今走路都病病歪歪的,最是显眼,要是扮作个多病的夫人,还能说得过去。”

又拿了一身赭石色绸缎衣服给了陈大:“你看看这身衣服合不合适,等穿好了,我就赶紧你们扑粉上妆。”

“上上妆”本以为易服装扮已经突破了底线,陈大看着阿窈打开了她的妆奁时,又开始结结巴巴。

“快点!别说话!”阿窈不给他后悔的机会,自己上前开始扒杨岑的衣服。

“店家,我要出门看货,天字二号房里,我娘子还在歇息,午饭先不用送了,等她醒了自会让人下来拿的。”一个青布袍衫的人,带着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估计是为了挡外面的雨。

“呦!您这么快就病好啦?”店家还记得天字二号房的男客当时是让人背上来的,连眉眼都没看清楚,谁想才两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不过水土不服,开两剂药就好了。”他语调还是冷冷的。

“好咧!那您”店家热情好客,还要再问,就见另一个人已经等得不耐烦,扬声喊他:“店家!再给我这兄弟开一间房,还是地字号的!”

“好了二哥!咱们等等无妨。”

阿窈见店家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便不急不缓往外走,眼睛慢慢从柜台转到门外,就在这扫视的瞬间,她看到了这个人身上挂着的牌符荡荡悠悠,远看像极了小儿的记名符,只是符隶的标志着实古怪了一些。

与她昨夜在那团血肉里拾回来的一模一样。

“这位兄弟,等等。”后面的声音很轻,却好似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