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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知道杜宛心眼比针尖小,却还不知她还蠢到这个地步。

她难道就没有想过, 哪怕旁人听信了她的话, 毁了阿窈的名声,杜宛这个口口声声跟她交好的姊妹,出身会有多么清白?

她这一招,断送了敌手, 顺手还让自己陪了葬!

然而她这一个举动虽然是蠢破天际, 对阿窈来说,却足以拖入深渊。

“这位姐姐是在叫我?”阿窈心中的小人恨不得把杜宛上盐水鞭子打上一百回, 表面却若无其事。她祭出跟杨岑一样的装傻大法,左右看了看,似乎才确定杜宛口中的人是她, 不由吃了一惊, 微微睁大眼睛,一脸的疑惑与无辜:“我姓秦,姐姐怕是认错人了。”

“你把脚挪开”杜宛疼得头冒汗, 顾不得跟阿窈追究别的事情,只盼她先把脚挪开。

阿窈今日穿的鞋子却是高底的,压得她动弹不得。

“呀!真是对不住!”阿窈仿佛这时候才察觉到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一般,忙把脚挪开, 满怀歉意:“这新鞋子上脚, 最是磨人,竟没察觉出踩到了姐姐。”

这话鬼才信, 哪个鞋子能磨脚底不磨脚跟?简直睁眼说瞎话!

“哪里,也是陈妹妹现在富贵了, 想是买了你的大爷待妹妹甚好,才能过这样的好日子。”杜宛到底还顾着自己的仪态,夹枪带棒把话又扯了回来。

“这位姐姐慎言!”阿窈好似才听见杜宛的话中之意,一时脸色通红,含嗔带怒:“我好好一个女孩儿家,知道什么买不买的,方才已经说与姐姐了,我姓秦,只怕是认错人了!”

杜宛一时得意,正想开口,阿窈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不知姐姐口里的姑娘是在什么地方认得的?”

“陈妹妹这是飞上高枝子就不认我了?枉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杜宛一脸委屈,看着极力装作镇静模样的阿窈,肚子里几乎要幸灾乐祸地笑翻了,索性又加了一把火:“妹妹去年今日在扬州春香楼里,还没做花魁的时节,可没少央我帮忙,怎么一朝翻了身,就多了两只富贵眼了?”

杜宛不提蜀地,只因为阿窈说话时一直带着些吴侬软语的痕迹,旁人一听,就能听出来,岂不比说个看不出真假的蜀地要好的多了?

果然,早就因为杜宛这一番闹腾而聚集过来的人群,都变得面色古怪,私底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往阿窈的眼神也有些暧昧不善起来。

毕竟她们能接受地了家里爷们偷偷抬个清倌人进府,做个玩意儿,却不能忍两个做过皮肉生意的人,在王府的宴席上这么正大光明的“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