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尧的声音冰冷冷地传来,郑玖笑容凝固,转头看他,心情顿时不好了。

堕胎?开什么玩笑,在他面前提堕胎?在灵界,新生儿多么珍贵,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胎儿的胎心,不知道软乎乎的小婴儿长什么样子。他是多么想听一听小婴儿的哭声、笑声、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的奶音。

可他说——打了?!

“为什么?”他语气不悦地问。

“一个不该存在的孽种罢了,留下只会让更多的人痛苦。”唐初尧语声淡淡。

孽种?郑玖非常不喜欢他对小胎儿的这个称呼,在他的观念里,每一个小胎儿都是可爱的天使,谁都不能伤害。

“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如果用打胎药,有可能大出血,到时候一尸两命,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唐初尧恍惚了下,合上眼睛,更紧地抱住了怀中的人,半晌,才艰涩开口:“正因为她身体不好,这个孩子才更不能留,生孩子风险极大,她身体本就娇弱,根本无法承受。你是灵医,肯定可以想到保住她的办法。”

郑玖双手插进裤兜,一副吊儿郎当不配合的模样,他正要开口拒绝,却被白婧拉住了。

“主人,我陪他去开药。”说完,她拉着郑玖出了门。

棉棉,别怕,哥哥会陪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有事的。

唐初尧睁眼,低头看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中是宠溺,是怜惜,是源自肺腑的爱。

她和他的命运是相似的,他们的出生都不被期待,他们在小时候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他们是同一类人,内心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和倔强。

当大姐把她带回家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满身的伤,看到了她眼中的防备、不安和倨傲,他看她的第一眼就被这个小小的孩子夺去了全部注意,在后来的每一天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主动亲近一个人,想对一个人示好,可她的双手紧紧勾住大姐的脖子,腻在大姐的怀里,对其他人都充满了敌意。

没关系,她在他身边,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打开她的心门,而他也确实成功了。

一年又一年,她逐渐忘记了不堪回首的一切,变得活泼、淘气、爱笑,她会甜甜地唤他哥哥,会缠着他让他教她法术,偶尔也会躺在他怀里看书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