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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让洪涛开眼的不是这些家具,而是那个烤箱灶台。当时伊丽萨正在驾船,侧风有20节左右,船速也就13节,但是船体侧倾的角度很大。洪涛站在灶台前面,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如何把锅放到灶台上而不让它翻倒,无奈他只好去问了问伊丽萨。结果伊丽萨拉着他跑到厨房,在灶台下面扳动了一个机关,整个灶台突然动了起来。它自动翻转到了一个角度,台面几乎和墙成了45度夹角,看上去很滑稽,但是把锅放在上面,却是稳稳当当的。

这个现象不用伊丽萨来告诉洪涛,洪涛自己就能想明白。这个烤箱灶台的中部应该有一根轴,两端固定在轴承上,底部还有配重。平时的时候把那个插销插上,这个烤箱灶台就和两边的家具一样,船体倾斜它也跟着倾斜。如果把插销打开,那这个烤箱灶台就成了一个自动水平装置,不管船体如何倾斜,它的整体都会在那根轴上转动,永远保持着水平状态,真是个很神奇的创意。

这样即使在船体倾斜角度很大,并且来回摇晃的时候,配合灶台上的特殊支架,厨房里依旧可以炒菜做饭。当然了,洪涛试了试,简单的煮点东西、热点东西、烤点东西还是可以的,但是稍微复杂的就做不了。因为那个烤箱灶台可以自动找平衡,厨师却找不了,很多时候厨师看到的都是锅的底部,连窝里的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都看不见,你咋炒啊?

所以一般进行远航的时候,大家都尽量准备速食食品和罐头,能不开伙就不开伙,这样不光是省了很多麻烦,还保证了厨师的人身安全。毕竟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厨房里守着一口大汤锅还是很渗人的,说不定一个巨浪拍过来,这口汤锅就扣你身上了呢。

至于晕船的问题,其实每个长途航行的水手都是要晕船的,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只是程度有轻有重。就算那些参加环球帆船赛的专业选手,碰上大风浪照样也得吐,只不过他们平时的训练里都有一个项目,就叫抗晕船,所以他们就算吐得稀里哗啦,照样不耽误干活儿。而普通的帆船爱好者就不成了,一吐就吃不下去东西,两顿饭不吃,你身上就软绵绵的了,别说上甲板,连爬都不见得能爬起来。

好在希尔德和橘彩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经过洪涛这番恶治,她们第三天的症状还真好了不少,至少不用整天和马桶做伴儿了,也能主动感觉到了食欲,这基本上就算挺过去了。可是她们俩真是倒霉透了,晕船的症状刚刚有所好转,此次航行的目的地利马到了,船只靠岸之后,这两位又开始吐上了,扶着码头上的栏杆都站不起身了。

为啥到了港口还吐呢?这其实也是一个正常现象,学名叫做晕陆!没错,就是对陆地也晕的意思!晕船是因为人体的内耳前庭末梢感受器对剧烈的摇晃产生了反应,向中枢神经发出电信号的警告。这种电信号刺激中枢神经的同时,也会让人体产生眩晕的症状,这叫做致晕阈值。每个人的致晕阈值都是不同的,也就是耐受性高低不同。耐受性高的人,症状就不太明显,耐受性低的人,症状就比较厉害。

众所周知,人体是有习惯性的,也就是说人体的各个器官都能根据环境自我调节。希尔德和橘彩的症状之所以缓慢好转,就是人体的器官开始逐渐适应了帆船上的颠簸,不再玩命向神经中枢报警了。但是她们一踏上稳定的陆地,内耳前庭又被搞糊涂了,刚才还晃晃悠悠呢,怎么突然又稳定啦?不成,咱已经适应晃悠了,稳定就是异常现象,必须向神经中枢报警!

于是,她们俩的内耳前庭又开始玩命放电了,然后她们两个就再次出现了眩晕状态。这种毛病并不是说明她们两个的肌体器官有毛病,只能说她们两个的某些器官反应太灵敏,没治,只是天生的。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现在来不及了。如果有一个航海经验丰富的水手在的话,他肯定会在靠岸之前一个小时左右,提醒容易晕船的船员,稍微喝一点烈性酒,这样就可以麻痹中枢神经,让它反映不那么强烈,上岸之后睡上一觉,不管是晕船还是晕陆的症状也就消失了。

第869章 远程遥控

可惜洪涛没这些经验,书上也不会去写这些东西,等希尔德和橘彩都吐趴下之后,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伊丽萨曾经和他提过。赶上洪涛这么一个二把刀还贼大胆的船长,也算她们两个倒霉。吐就吐吧,反正已经到港口了,实在不成还有医院呢。

希尔德和橘彩到没真吐到要去医院的程度,稍微在码头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算是能被人搀扶着勉强行走了。这时大家才收拾了收拾东西,把舱门关好,一起上岸了。由于有两个病号拖累,洪涛也没再挑什么酒店档次,随便询问了一个码头上的工作人员,就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家宾馆住了下来,房间条件还算可以,只是稍微陈旧了一些。

在海上漂泊了半个多月,除了大太阳就是海风,见到陆地之后格外亲切,什么旧不旧的,干净就可以。洪涛开了三个房间,自己单独占了一间房,唯一的目的就是赶紧冲个热水澡。船上虽然有淡水,也可以天天洗澡,但是洗凉水澡和热水澡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热乎乎的水流落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能感觉到肌体在不由自主的欢呼,然后彻底的松弛了下来,爽啊!

洗完澡之后,洪涛一头扎在了床上,也不管床垫软硬适度不适度,反正他觉得一点儿都不比船舱里那张价值3000多美元的大床次,没几分钟就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真叫舒服啊,洪涛印象里还没睡过这么舒服呢,再次醒来时,浑身骨头节儿都是松的,动一动就卡巴卡巴响。

“我操!都睡了十个小时啦!”原本还打算在床上再回味一下睡眠的滋味儿,但是看见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6点,不是下午而是凌晨,洪涛立刻就爬了起来,拿起床头的电话开始拨打酒店的总机,和接线员说了几句之后,拿着电话开始等。

“喂……喂……你大点声儿,我听不见!”大概半支烟的功夫,电话里终于传出了尤利娅的声音,听着就是那么的远,还带着点飘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