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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你确实有点不太像话啊,我是他的校长,你怎么能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呢?”白主任也不会怕一个小警察的,她对于这种工作作风也是很看不惯,一把就挡住了那个女警察的手,开始拿出校长的派头,像教训学生一样开始给女警察上课。

“她是流氓的妹妹,我们在让她录口供,你这个学生上来就瞎嚷嚷,这里可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女警察对白校长也发不出火来,只能拿洪涛撒气。

“嗨!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流氓的妹妹?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这一套啊!我爸爸还是臭老九呢,要不你把我也抓起来得了?你这个人是什么觉悟啊?平时是怎么学习的?不成,我得找你们领导把这件事说清楚,你别走,不说清楚咱俩没完!”洪涛一听,得,这不是给自己送材料嘛,正愁事儿还不大呢,干脆,自己先动手吧,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女警察的手。

“小刘!怎么回事儿?你们那儿吵吵什么呢?”原本还打算待在屋子里不出来的那位所长,这时也绷不住劲儿了,兄弟单位的民警和一个小孩撕扯到一起,而且还是在派出所的院子门口,这让过来过去的人一看,影响太坏了。

“刘所长您好,这位警察阿姨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她不光粗暴对待协助她调查的人,还动手打人,我说了她一句,她还要打我,您觉得她这样做对吗?”洪涛见过这位所长,当初奋进商店剪彩的时候他也在场。

“哎呦,稀客啊,白校长,还有赵科长,您二位这是?”刘所长也是一脑门子官司,现在派出所一个人得掰成三个人用,不光已经停休了,还得加班。对于洪涛的这个指控,他先没搭理,但是对于白校长和赵科长,他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能不搭理了。

搭理的结果就是一群人再次进到所长的办公室里,把情况再从头到尾说一遍,还得表面上寒暄几句,在假模假式的批评那位女警察几句,安慰韩燕几句……反正是几句加几句,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洪涛虽然没给自己和韩燕争取到那个不可能获得的道歉,但是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既让这位刘所长露了面,了解了大概的案情,这样等大姨夫来找他时,他就不能说自己不了解而一推了事。而且还拖延了时间,眼看着已经11点了,再耗一会儿,就得吃饭了,再去拉个粑粑啥的,估计2个小时之内,他们也没整功夫问自己什么了。

可是大姨夫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吃完午饭之后,洪涛被迫还得面对那位王所长。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刚从白主任和赵科长嘴里套出了一点有用的东西,这位王所长根本就不是这里的警察,他是从西城过来的,听说是要请当地派出所协查一个什么流氓团伙的案子。这下洪涛心里更有底了,这显然就是韩雪被他以前的同伙咬了出来,说不定还把好多问题都推到了她的身上,谁不在说谁,基本进了局子的人都有这个毛病。

“你是怎么认识韩雪的?”这回王所长不再和洪涛兜圈子了,直接询问他所关心的问题,不是他不想兜了,而是时间来不及了,整整一上午,一句有用的话没得到,如果下午再问不出来,那就得放人了。

“那二爷带来的!”洪涛蔫头耷拉脑袋的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很疲惫的样子,白主任和赵科长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她俩是真的疲惫,不过还得撑着。

“那你是怎么认识那祥武的?”王所长看着洪涛这个浑身没骨头一样的德性,也是直皱眉毛,但是有白校长在这里看着,他也没法发火,只能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您说的是那二爷吧?我是买蛐蛐罐时候认识的他,他玩蛐蛐玩的可好了,今年我们俩打算去西山再去抓一次蛐蛐,去年我们在那边儿抓了一个7厘半的,这么大个!全须全引!长着一副镰刀牙!脑壳是紫的……”洪涛一说起蛐蛐来,精神头又来了,这是他故意的,小孩子就应该是这样。

“洪涛!没问你抓蛐蛐的事儿!”白主任看着王所长那张紫红紫红的脸,赶紧出声制止了洪涛继续往下讲,她不相信洪涛和什么流氓团伙会有瓜葛,但是她也不信洪涛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一无所知。

“然后他就帮你去干商店去啦?这么大的买卖你就放心交给他管?你知道他的底细吗?”王所长真是找不出什么缺口来进攻,只能是在外围不断的刺探,想抓住洪涛话里的一些漏洞。

“没有,我哪儿能那么傻啊!我们俩先是一起淘换旧家具,您看我那个二楼,有个玩意店是吧,里面放的旧家具全是我们爷俩骑着三轮车满城淘换来的。我跟您说,那二爷的眼光贼准,他只要用眼睛这么一看!就知道这件儿家具大概是什么料的,大概是南方木匠做的,还是北方木匠做的,如果再让他拿手这么一模……您猜怎么着?立马就能知道是民国的,还是前清的!”洪涛又来了精神,滔滔不就的讲起了那二爷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