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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哪有操心这些?

桌上一盏燕窝羹,两盘子点心一笼翡翠包子已经吃了大半了。来的时候,自己这位口口声声的喊着是自己亲娘的人正在吃宵夜,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自己过来,她一声都没问,他这个皇帝是否也饿了也渴了。

听听她如今说的这些话,就算是她是亲额娘,那她当年对自己的态度跟如今对这些皇子的态度又有何不同?不过一样当是棋子罢了。

对自己是如此,对她亲自抚养的弘昼也是如此。

耿额娘每次见了自己,总是说瘦了瘦了,每次都要叫了吴书来到跟前,问每日吃什么,用多少,晚上睡的可踏实,要叮嘱好些个话。可这位所谓的亲额娘,从来只会打听皇上今儿心情怎么样,见谁了,去哪了。一样是问,但两者的意思是完全不一样的。

关心与打探,这就是其中的区别。

其实,打探就打探了,之前他也不喜,却不曾提防。而今,插手储位,一直都不曾放弃在几位皇阿哥中选人……这便是野心了。后宫的妃嫔争斗,这还情有可原。可太后掺和,理由是什么呢?哪个皇孙将来继承大统,不得尊她为太皇太后,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第一,她笃定自己是个短命的皇帝。活的未必有她久。

第二,她野心大,对权利的欲望不减。

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他都不能容了。一个太后带来的危害,在要紧的时候是致命的。

乾隆站起来,在屋里不停的徘徊。

钮钴禄太后松了一口气,觉得儿子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她伸手端了桌上已经凉了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自得。到底是自己生的,自己这个额娘还是能拿的住的。

却不想杯子还没放下,突然听到自家这皇帝儿子站住脚,然后道:“太后突发心疾,今晚便会薨逝。”

什么?

钮钴禄手一抖,茶盏瞬间就落地了。

她蹭的站起来,抬手指着皇帝,“弘历,你这是要杀了你的亲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