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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就接话道:“瞧着眼生,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倒是丫头道:“之前那个韶华书院,奴婢陪夫人去过一次。刚才瞧见跟着一个丫头有些面熟,像是韶华书院过去的学生。”

哦!熊夫人就没了兴致。那就许是不是找太后的,而是找那位曾经在韶华书院任教的钮钴禄家的老姑娘的。以前这姑娘不让叫汪少奶奶,如今倒是叫人这么称呼了。怕是也知道现在这位太后能给她的不多,反倒是不及汪家的名声好用吧。

若是有人冲着这位太后和汪家而过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样的人家,都是不起眼的人家,很不必放在心上。

可这次熊夫人还真弄错了,今儿来的人,要说要紧其实也还挺要紧的。

谁呢?

汪少奶奶站在路边,看这缓缓落下的轿子,便迎上去,“蔡夫人,欢迎呐。”

第一台轿子里下来的正是蔡新那位夫人,后面的轿子里出来一位娇俏的少女,见了这位汪少奶奶,开口便叫了一声:“先生。”

汪少奶奶笑了笑,“宝佳来了。这才多久不见,就越发出落的好了。蔡夫人好福气。”

这位蔡夫人这两年很明显的见老了,蔡家一直没接她回去,娘家嫂子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终是住不下去了。最后还是自己拿了这些年在蔡家的体己,在外城买了个不大的院子,前面带着个门脸。那门脸租给一对守寡的母女,两人是做刺绣买卖的,进进出出都是女子。再加上,蔡家也没少了她的月钱,连她置办房子铺子的钱一并给了她了。另外问她,蔡家有庄子,距离京城不远,她若愿意去也行。可她才不去呢,这不远是多远?离了京城的繁华住乡下去,她才不!

于是就这么住下来了。

不回蔡家,就意味着一些交际她没法参加。但是蔡家并没有拦着她不让她见孩子。分开的时候两个儿子还小,后来跟着蔡家的祖母,那两孩子这两年稍微懂事了,每旬不上课的时候都去看望母亲,月例也省下来补贴母亲,可蔡夫人总觉得这儿子被老太太养坏了,对母亲不亲近了。反倒是这个女儿,处处想着她。如今孩子大了,对孩子的婚事,她得赶紧安排了。要不然,以蔡家老太太的性子,非得把自家宝佳嫁到福建老家去不可。她之前就想着说订给邓家,自己的侄儿。结果还没提了,前段时间这孩子哭着就过来了,说是她父亲来信了,信上给她提了婚事。说是船舶司一个什么大师的儿子,说是手艺特别好,大师年纪大了,以后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云云。家里人口简单,家境殷实。孩子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年龄也相当。说是过了年皇上南巡的时候,那小伙子会提前到通州。他要管着船只的维修,肯定得来。到时候见一面。

夸的跟一朵花似得,祖母将自己叫去,还说什么:“你父亲给你找的,必是四角俱全的婚事。”

呸!这算什么好婚事!

工匠乃是贱籍!自己不说配给一个进士举人,难道连一个稍微体面的人家都配不得吗?

父亲就是偏心!看看大姐什么样的婚事,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婚事?他怎么说的出口的。

以前不觉得蔡宝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想自从定亲,四时八节的,那位端贝勒都来府里请安。端贝勒什么样的人品,什么样的出身,跟那个所谓的大师儿子在一条板凳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