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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把事情一说,哥几个面面相觑。十四砸吧嘴,“老九怎么弄出这么个玩意来!”

是啊!这些熊孩子到底背后长了一副什么面孔,你不细看是真不能知道。

十四尤自气道:“肯定是老九常抱怨挣的银子都补贴兄弟了,要不然这小子怎么那么贼。”隔着生死阴阳,十四好像都能感觉到老九的怨念,临死大概都在交代:你们挣的银子偷偷藏着,谁都别给露,要不然八成得被兄弟坑的。

十六:“……”能见老九银子的都跟老九是一党的。十四哥你可以了啊,现在什么都不避讳,啥话都敢往外说了。

栋喜并不知道他的底子露了,一到休沐他就准备回家,家里还有额娘和新娶的媳妇。

只是今儿有点特别,才从寝舍里出来,准备走呀,就被钱盛给拦着了,“栋六爷,老圣人有请。”

栋喜:“……”他并没有单独见过这位四伯。现在新买的宅子那边,其实也没人知道他家是宗室。只道他是个买卖人,如今在书院念书而已。他也从不觉得宗室这个身份有多了不起。虽说听别人说,当年九爷也是很风光了一些年,但那最风光的年月他也没赶上呀!他有记忆以来的阿玛,就是个糟老头子。整日里七不服八不忿的,很是叫人瞧不上。

他当年就那么看他老子来着,当是那糟老头子喝醉了,抬手就给了自己后脑勺一巴掌,骂说:“连你这小崽子如今也看不起爷了!你来说说,你来说说,你看不起老子什么?”

他当时哪里敢说,兜里正揣着一兜子从阿玛书房偷出来的玉石棋子呢。于是憨憨的笑笑,可也没能过关,老头子一把拎住他的后衣领,“你小子这点心眼,还在你老子跟前玩?就你老子这种货色,耍你都跟玩似得。”

当时他舍不得一兜子的棋子,想摆脱老头子的纠缠,就急道:“就瞧不上您咋咋呼呼的。好的时候咋呼,不好的时候还咋呼。咋呼啥呀?不咋呼的都好好的,咋呼的都关着呢。您就没我十叔明白……”

然后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对,糟老头子哇哇哇的就哭,抱着他死不撒手:“你老子一辈子就这德行,我老子都没把我掰过来,你小子瞧着不顺眼也给老子憋着。”

那可不憋着还能如何?有啥法子呢?

糟老头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是难得的说了几句姑且算是好话的好,他说,“你这兔崽子得记着你自己个的话,啥事搁在心里头,别嘴上咋呼。你老子真就吃了一张嘴的亏了。还有啊,对哪个兄弟都不能太实诚,实诚了吃亏!外面的人不可怕,家里的才可怕。坑你的都是兄弟,得记住啊!”

他真给记住了。他觉得这话他老子不仅跟他说过,还跟他其他的兄弟说过。所以,兄弟们之间,谁对谁都别太实诚了。

再后来,他还问过他阿玛,问他他的那些兄弟,谁的心最不实诚,谁的心最实诚。

自糟老头子那会子都病了,平时沉默寡言不言语的,一说起他的兄弟们,那就精神了,脸上那表情吧,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最不实诚的是你八伯……”

这个答案很叫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