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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是个质朴的妇人,那么大点的孩子吃她的奶喂这么大的,除了自己没生,说句逾矩的话,跟自家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也舍不得孩子受委屈呢。这会子主家一嘱咐,就更有主心骨了,“四奶奶您放心,她就是我的命。谁敢胡嚼,我就撕了他。”

绥姐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指着挂在院子里海棠树上的小灯笼,伸着手要,“摘……拿……拿……祖母……拿……”

好!咱们去拿。

她抱着绥姐儿去摘灯,将她举得高高的,这孩子也胆大,咯咯咯的笑个不住。

琨哥儿远远的就听见闺女的笑声,嘴角不由的就噙了笑意。绥姐儿‘站’的高,看见她爹穿过花墙进来,便手舞足蹈起来,“爹……爹爹……”

琨哥儿小跑了进去一把接过去了,“你可慢点,再闪到祖母的腰。”又说林雨桐,“娘,您也真是。叫丫头们举着吧,您垫垫这丫头的斤两,不沉呀?”

沉什么?

“现在不多抱抱,等大了想抱也抱不动了。”林雨桐就说,“我还想抱着你举高高呢,我举得东吗?”

这话说的把琨哥儿给臊的,院里院外的都跟着笑。

“娘!”琨哥儿少年老成的脸涨的通红。

“不说了不说了!”林雨桐甩了甩胳膊,“前面不忙呀,你跑后头干嘛呀?”

“别人都忙,就只我闲着。”琨哥儿低头看怀里的孩子,“突然……就想过来看看孩子。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再娶对不对。其实,要是不娶,只我带着绥姐儿,难道不好?”

也好!

这属于婚前恐惧症吧!早前跟白氏的婚姻,也是带着期待的。可不想以那样的姿态结束,心里阴影不是说去就去掉的。

林雨桐拉着她去园子里,等周围没人了才跟他说话,“这是最后一次容许你露出这种彷徨的姿态。等新人一进门,你再不许彷徨。你的彷徨,就是对别人最大的伤害。你去了江南一趟,来回也有好几个月,别的时候罢了,这来回的路上,在一条船上,必是跟七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的。听其言观其行,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你啊……虽然替孩子多思多量是好的,但也不能太杞人忧天。明白吗?”

琨哥儿点头,“我爹也说,遇上一个心眼正心眼好的媳妇,对孩子许是另一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