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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不出一言,只以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遍身杀气萦绕。他顿了片刻,忽将匕首转移至左手,猛抢来身边人的长刀,掠出一记横扫。随着声声刀刃破开皮肉的闷响,贺渊又撤步退回,身法极是精妙,宋青尘看得眼花缭乱。

只见三人应声倒下,蜷在湿滑的地面,口中“啊啊”地痛苦呻吟。然而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刑房逼仄得很,如同一个铁桶。宋瑜只需把大门一关,便是一套瓮中捉鳖,连个苍蝇都难飞出去。

贺渊亦觉得不能在此缠斗。他忽然伏低身子,猛地调转方向起身,足尖斜踢,绯红袍摆随着他的动作而猎猎飞舞。趁门口几人格挡之际,他拽起宋青尘就往外杀开一条路来。

“走!”贺渊大喝一声,脚下不停。

这“劫狱”实在是凄凉,连个接应都没有。想来贺渊也没料到,宋瑜会突然来了诏狱。

外面的人还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见到贺渊,还没看清脸孔,便仍躬身行礼道:“余大……贺大人?!”待他们看清楚时,贺渊已带人奔出了许远,直奔到诏狱外停着的那匹凶戾的黑鬃马旁边。

后面随即传来声声叫喊:“缉拿反贼贺渊!活捉者重重有赏!!”

宋青尘来不及惊愕,只往前看去——他记得这匹马!这马胸前横了一道狰狞的伤疤,正是贺渊最为珍视的那匹战马!

“上马!”贺渊来不及废话,眼看后头锦衣卫三步就要追住,他一手把鞍,翻身而上,顺势将宋青尘拽到马上,便是策马狂奔。一路顾不及许多,踏着街市上小贩的摊子飞驰,所行之处惊呼连连,鸡飞狗跳。

这匹马极是凶悍,不管前头是何障碍,只听主人下命,便没了命的狂奔。

贺渊口中带喘,快声解释道:“余程早早替我……从大内盗出我被扣下的兵符,他现下在东大营接应!本来约好明日劫狱救你,谁知宋瑜这贼竟然提前来了……”

眼前的景象起伏颠倒,宋青尘哪里顾得上他说什么。只依稀听了个大概,已是头昏眼花,几欲呕吐在马上。忽地一阵强大力道,将宋青尘摁趴在马颈上。他侧颊当即摩擦在粗糙的鬃毛上,一股悍马身上的腥膻气扑鼻而来,一度窒息。

“啊……”宋青尘被一只手死死摁住,肩背已酸痛不已。

他回神后方惊觉,贺渊抓着他的手猛然收紧,喉中闷哼一声。

他不由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