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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簪花大雅,唐宋起始,便已有士大夫互相簪花以喻对方品行高洁。宋青尘惊诧于,他一名武将也晓得这些文官间的琐碎迂腐事。他约是顾及璟王此人的身份以及喜好,才故意如此讨好。

这行为,搁在如今,真算得上十分矫情。但之于贺渊来说,约也是鼓足了九成的勇气,外加一成的厚脸皮,才有了这等文人行径。

宋青尘看他这局促模样实在好笑,不由虚挣了一把,笑道:“有话快说。何故拐弯抹角,油腔滑调?”

贺渊清了清嗓,低声道:“方才都是虚伪的废话,你大可不听的。”

“……那我该听哪句?”宋青尘已感受到,身后贺渊贴过来的胸膛内,他那颗心脏正疾速跳动着。不由颊侧一热,将头往偏到一旁,心中突兀一颤。

这一方天地内安静如斯,只听贺渊轻声道:“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我心意吗?”

心意?真乃荒唐至极。宋青尘脑中忽然凌乱,他一时间无法理解贺渊这种感情,究竟是何程度。

贺渊该不会以为,两人出格越界,有了一两次亲近,便已是……

虽然这么催眠着自己,宋青尘的仍是不可自制的,心底一阵悸动不已。这种失控感,让宋青尘陡然生出许多不安。

他急忙截住和贺渊的话头:

“你不是说有个条件,要我答应你吗?”宋青尘开口,方发觉自己气息已是不稳,“我……我已明白你所指何事。”

贺渊显然是怔住了,片刻后才问道:“依你看……我当时是指何事?”这语气有些谨慎,带着一点小小的试探。

宋青尘忽然笑了,胸有成竹道:“无非是,工人饷银数月未发放,而上报朝廷,需等户部逐级审核,方可批复。且南边平南侯正在抗倭,国库告急,你觉得这时间太过于长。”

贺渊:“……”

宋青尘看他不说话,便觉得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饶有兴致的继续替他分析道:

“你准备跟我打商量,叫我先自掏腰包,把这件事摆平。你好借此机会,解决了工部头疼的事情,跟工部侍郎结交一二,顺带拉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