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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一艘轻型运输舰飞临防线,降落在坑坑洼洼的阵地上。巴斯顿学生团的残存人员排成三列纵队,默默无语地依次登舰,直到坐在了舰舱座位上,才有人透过舷窗眺望即将告别的国境防线。

半个多月前,当巴斯顿学生团以齐整的队列和饱满的精神开抵此地之时,恐怕没有人料想到,他们将会在这里经受一场炼狱般的考验,而昔日的同窗好友,将会有许多人永远留在这里……

伴着沉闷的机械轰鸣声,运输舰飞离地面。靠着轻微颤动的舱壁,魏斯百感交集。战争刚刚开始,巴斯顿学生团就已经被严重打残了,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补充兵员,重新整备,亦或是分拆开来,将学员们作为见习军官派往各级参谋指挥部门?

闭上眼,难以忘怀的那些血腥战斗场面历历在目。纵使筋疲力竭,整个人困倦到了极点,也难以踏实入眠。一路上,魏斯两次从血腥梦境中惊醒,又两次在彷徨踌躇中睡去。

经过了六个多小时的飞行,运输舰终于降落在了位于奥城以北300多里的霍芬蒂斯军事基地。此地去往北部国境防线和西部国境防线都是1400多里,是一处较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在这距离前线一千多里的大后方,不会有突如其来的枪炮声,更不会时刻跟死神相伴。抵达临时宿营地之后,魏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躺在行军床上,总算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早餐后,巴斯顿学生团幸存的连以上军官以及督察人员被召集起来。在用作会议室的营帐里,他们很是惊讶地看到了卡佩斯上校以及他麾下的两名少校军官,还有卢恩·施密特等5名担任军官职务的军校同僚。这些人大多负了伤,卡佩斯的脑袋和胳膊还缠着绷带,卢恩·施密特拄着拐杖。原来,编入杜尔姆战斗群的部队被诺曼军队击败后,幸存者有的撤回到了国境防线,有些跟随友军南撤,还有些被诺曼人截断了退路,历经千辛万苦才突围而出。除去被诺曼军队俘获的和重返国境防线的,得以幸存的共有57人,而先期从国境防线撤离的62名重伤员有8人不治身亡,如此算来,巴斯顿军校此次编遣学生团出战,生还率在45左右——具体数字取决于被诺曼军队俘获人员的数量,准确的说,是战后得以归国的人数。

上一场战争中的巴斯顿学生团,总体生还率为49,这主要是后期参战人员伤亡情况已经大为好转。如果只看战争中前期的伤亡率,生还率仅有30。

在敌人的枪炮刺刀面前,巴斯顿学生团跟普通部队并无本质区别。

卡佩斯上校等人此次在霍芬蒂斯军事基地跟“大部队”会合,既是正式归队,也是临行前的告别。卡佩斯上校向众人宣布,他已接到上级的委派命令,即将前往新组建的第190师担任代理师长,他的几位得力驻守也将随同前往。在他离任后,巴斯顿学生团的团长职务将由第8卫戍区指派——巴斯顿学生团虽然全员撤离了北方国境防线,但它依然隶属于联邦北部的第8卫戍区。

巴斯顿学生团残部在霍芬蒂斯军事基地短暂休整两日,期间不但没有补充一兵一卒,还将所有的预备兵划转出去,成了只有巴斯顿学员、教员以及督察员组成的骨架。如此看来,上级短期之内是不准备再将这支特殊的部队派往前线了。

后方的平静日子过起来很快,而在北方战线,联军官兵们还在忍受着煎熬。尽管北上增援的联邦军队击败了诺曼人的“魔鬼师”,扭转了岌岌可危的形势,但诺曼军队可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对付。在向国境线回撤的联邦军第2、第4军团身后,紧跟着诺曼帝国北方第1战斗集团,他们是征服北弗里斯和威塞克斯的百战精兵,创造了一系列堪称军事经典的成功战例。就在巴斯顿学生团撤离国境防线的第二天,诺曼人以装甲战车部队为先锋,对联邦军后卫部队展开猛攻,而在阿尔斯特-威塞克斯国境防线以北构筑阵地的诺曼帝国北方第2战斗集团先是示敌以弱,主动放弃了一些阵地,而后突然反扑,猛击联邦军侧翼。

距离国境线仅有咫尺之遥,苦撑多时的联邦军后卫部队竟然崩溃了。失去后卫掩护,刚刚抵达国境防线的联邦军第2、第4军团所部,连同随行的威塞克斯第1特混军团,争相撤入国境防线,混乱的秩序给了诺曼军队可乘之机,他们昼战夜袭,各种穷追猛打,使联军部队伤亡骤增。在出境作战部队尽数退入国境线后,联邦军队主动放弃了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国境防线,有秩序地后撤至马洛戈斯和塞尔西洛两大要塞之间的预备工事,依托有利地形组建了新的北方防线。

边境战役,联邦军和威塞克斯军的损失达到了诺曼军队的3-4倍,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惨痛失利。联军方面为数不多的利好因素,是双方战舰残骸里的“星源石”多数被联邦军回收,能够让联邦舰队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获得相对较多的补充。

通过对诺曼战舰残骸的勘察分析,联军也掌握了更多关于“魔鬼炸弹”构造原理的信息:它们以蓄电池作用于人造星源石提供浮空力,以火药燃烧提供向前的驱动力,构成极具攻击力的“空中鱼雷”。

这件新式武器的关键所在,便是人造星源石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