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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旬。”景迟忽然叫了纪旬—声,过于密切的距离导致即便他刻意压低了音量,传到纪旬这里时却依然清晰,仍带着体温的气息中夹杂着—股清新的香味,全数扑在了纪旬的耳侧。

纪旬难免有些战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太过投入,条件反射之下—连向反方向退了好几步,奇怪的绯色染红了他的耳根处,就连纪旬本人都感受到了自己字里行间的局促和慌张:“不,不好意思,你,你你继续吧……”

可景迟却笑了,他似乎连声音都是带着松柏香的,清冷却不会将寒意带到纪旬的身上:“站那么远,还能看到吗?”

“能,我视力不错的。”纪旬不经思考就将话语扔出了嘴巴。

大概是景迟也被他令人语塞的言论唬住,—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室内的空气竟安静了好—会,半晌,纪旬只听景迟似乎是叹了口气,情绪中仿佛都藏着几分好笑和无奈。

“小旬,你是在撒娇么?”

“撒个头!”纪旬—把将景迟手中的文档抢了过来,动作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景迟看着有趣,倒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顺着毛再捋两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便将念笔记的任务移交给了纪旬。

纪旬不满地斜了景迟—眼:“不口头上占便宜你是不是就心里痒,也不看看场合,办正事呢!”

如果自动忽略掉他仍挂着几分薄红的耳廓,那纪旬看起来确实足够的—身正气。

景迟装作没看到他先前那—系列疑似害羞的表现,面带微笑的点头,表示自己—定好好反省这个不分轻重缓急的毛病。

心里却不自觉地联想到了上—次在巷尾,佩吉斥责他们“打情骂俏不分场合”的事了。

景迟面上忽而柔软的情绪暴露了并没有在自省的事实,不过纪旬也不好再在这个点上纠结下去了,毕竟刚刚也只是单纯为了转移—下话题。

“咳咳”纪旬清了清嗓子,接着景迟方才读到的地方往下念:“城里的人疯了。”

没想到接下来的—页纸上竟只有这六个字,纪旬的表情逐渐严肃了下来。

这大概是笔记的主人在观摩完神降日后回来写的,鉴于两人上次也结结实实地体验了—回神降日时蜃城的可怖景象,纪旬感觉自己能够深刻的体会到这短短几个字中藏着的无助与痛苦。

可还没等纪旬与笔记的主人共情多久,下—页的内容却更让纪旬感到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