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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特部一众长生者中最为年长的那个,今年已有两千一百余岁。旁人只知他姓杨而不知名字,多唤他杨老先生,唐燃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特部成员,对他的称呼比其他人亲近一些。

唐燃笑了笑,低头削苹果,边削边问:“杨伯,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的说的卫朝将军的故事吗?”

“记得啊。”杨伯扇着扇子,眼神里透出悠远的怀想,“那位将军年少时曾当过一阵子捕快,性子刚烈,宁折不弯,又相当的嫉恶如仇,经手过数百犯人,都是罪有应得。可他的捕快之道也有一污点,那就是他曾错抓了一名无辜摊贩,虽说后来为那小贩平凡,将人放了出去,但一直没能当面道歉,这也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闻言,唐燃抬起眼帘,眸间有明亮的笑意:“那个摊贩也是一名长生者,活到了现在。算起来,他的年纪可比你杨伯你还大将近九百岁,可是心态出奇的年轻。”

“哦?”打扇的手一顿,杨伯花白的长眉微动,笑道:“有机会带他过来和老头子我见一面,这世上也只有我们这样的人能与彼此叙旧了。”

“会有机会的。”唐燃点头应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另说一事:“对了,云家和楚淮市分部的处置出来了吗?”

杨伯敛了笑意,不紧不慢地道:“出来了,云家人从特部除名,玄学界里再无他们的一席之地。执法部的人说,云家真正的处罚还在后头,此后云家不会再有血亲后代诞生,收养的孩子也将一生平庸,无所进益。如此两代之后,云家将彻底泯然于世,不复存在。”

唐燃削断果皮,将苹果一分为二,递给杨伯一半:“理当如此。”

江海市,跟老板请了三天假的程初华赶着假期的尾巴回到家里,点了份外卖与狴犴一起草草吃过午饭之后,就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这一觉睡得沉,他从下午一点睡到晚上七点,好眠无梦。醒来时,他只觉得浑身疲惫尽消,神清气爽。

狴犴坐在客厅的窗台上,仍然是仙鹤兰旁边的位置,正欣赏脚下的万家灯火和头顶的无垠星空。听到卧室的开门声,它扭头看了一眼,金色瞳仁澄澈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