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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只纠结了一息时间,强烈的危机预感就让他本能地扔下扫帚朝大门跑去。正当他跑到离门一步之遥的地方,门忽的“砰”一下重重关上。

程初华僵在原地。

这时,他听到背后响起滴滴答答的、好像水打在砖石上的轻响。

这声音清晰又飘忽,忽远忽近,无处不在。刺骨的寒意同时从砖瓦墙缝间渗漏而出,顺着毛孔钻进他五脏六腑,几乎冻结灵魂的冷。

程初华僵着脖子缓慢转身,目光所及,正是那幅空白的画轴。

雪白的宣纸中间不知何时渲染出一块湿润的暗红,色泽渐渐变深、扩散,更有深红的液体滴落下来,在画轴下方汇成一滩水洼。

不止是画,头顶的房梁、瓦片里也被染成暗色,血液般的液体一滴一滴打在地上,沿砖石的缝隙渗透汇聚,不一会儿就为地板铺了一层深邃的红。

浓浓的血腥味飘起,程初华站在唯一一块干净地方上,不知怎么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幅画,双腿莫名有些发软。

他的预感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很快,画中那滩血色的中央位置缓缓探出了一只苍白纤细的手。

“那应该是我此生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手,看不出属于男子还是女子,肌骨丰盈,指节细长,五片指甲透着花瓣一样的粉色,精致得宛如艺术品一样——如果它不在那个时候出现,我对它绝不会吝啬赞美之情。”

“后来呢?”庄帅忍不住追问。

“后来……”

程初华着魔似的看着那只手伸出画轴,从手掌到手腕,再到小臂、大臂、肩膀。正当他以为马上就要有个人从画里走出时,周遭景色丕变,屋顶、地板上的血色褪去,画轴中的手悄然粉碎,那几个昏倒的人亦随之消散,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紧接着,书房的被用力踹开,一名身着道袍的少年人匆匆进来,拂尘一扫把程初华打了出去,大门顺势合上。

“后来我又回到园子里工作,那几个和我一起去书房打扫的人再没回来,也没有人再提起过他们。”程初华一脸心有余悸的神色,“我在昭王府这两天的经历实在有太多古怪之处,包括后来西城百姓对于失踪的亲朋好友不闻不问这件事也透出浓浓的怪异感。只是我身份低微,不敢探究,加上皇室的人没因为书房的事找我麻烦已经够让我感恩戴德的了,哪敢再瞎想。”

唐燃纠结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道:“历史上……没有昭王这个人。我看过的卫朝史书里,也没有关于昭王府的记录,包括你说的雷劫和国师,以及国师的弟子一行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