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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弟子真把这当做一个课题了,好些个掏出竹简当场刻记下来。鲲鹏痴痴地站在原地,脸上先是升腾起一丝希望,而后又想起什么,痛苦地捂住脸:“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被渡的人倒是有岸了,他这个死了也得继续渡人的,苦海无边,他来来回回都上不了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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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师做什么事去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去了这么些时日也不见消息,你们可知道?”

凌霄殿中,帝俊疑惑地询问几名妖将:“你们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难道他离开,也不曾跟你们说一声吗?”

妖将们非常坦然,有啥说啥:

“陛下,您也知道妖师的脾气,疑神疑鬼,连我们都不是特别信得过的。您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

“我还以为妖师是去做二位陛下吩咐的秘密任务去了,没想到您也不知道吗?”

“那就奇怪了,妖师不是这种人啊,难道出了什么事?”

线人们表面忧心忡忡,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鲲鹏这是在谯明山剃光头了呢,大秃鸟看得笑死人。

帝俊丝毫没有怀疑,因为鲲鹏确实就是这样的人:“罢了,回头我去妖师的宫殿瞧瞧,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下了朝,帝俊匆匆赶完鲲鹏的宫殿,翻找了一阵,便看到一样令他几乎肝胆俱裂的物品:“金乌翅翎!”

太一跟着帝俊一道来的,瞧见那堆看起来尚显稚嫩的金乌毛,也是一样的心中一惊:“鲲鹏——这是小压他们的羽毛啊!”

帝俊眼睛都差点变金了,还好理智在线:“慢着,这几日小压他们的相声直播还正常进行,互动也没有问题,看来是没事。”

“哼!”太一怒气冲冲,“只怕鲲鹏根本没把我们的话听进去,想要找小压他们的麻烦,没成功。”

有金乌羽毛在前,帝俊在鲲鹏的宫殿中又瞧见与冥河的通信,似乎就非常自然了,信件中详细写了这些年里鲲鹏如何与冥河狼狈为奸,并且算计小金乌的,最后留下的一个地点线索便是血海。不光如此,鲲鹏、冥河还在信中互相威胁,表示千万不要想着中途退出,水镜中可还存着他们勾结时的视频段落,但凡哪一方背叛了,另一方就公布出去,叫全洪荒都知道这一番阴谋。

帝俊与太一忍着怒气,找到鲲鹏的水镜,果真看到了那段信中描述的视频。视频中二人坐在血海里推杯换盏,公然讨论如何借刀杀人,抢夺紫气。

太一看得又是作呕又是心惊,赶紧又调到压压们的频道看他们的相声直播,仔细观察儿子们毫发无损,才庆幸地说:“幸好咱们默许了羲和将孩子带去茶社,定是茶社的人护住了他们。要不是如今的时机不对……咱们真该好好感谢茶社。只是,鲲鹏如今要么已经身陨,要么还在茶社手中,我们如何处置?”

“处什么置?!”帝俊余怒未消,“胆敢对天庭的少主人动手,分明就是没把我二人放在眼里!此计利用小压他们的性命夺取红云紫气,可曾想过日后妖族又会受什么样的影响波及?这样不尊上威、不顾族中利益,只想着自己好处的妖师,要来作甚!权当他死了罢!”

太一其实也很不想因为鲲鹏和茶社对起来,一来压压们还在茶社,二来他们也根本没有胜算:“不错。空缺的妖师之位也不必忧心,鲲鹏人品虽不好,提拔上来的这些个人才倒是各个都挺不错,从里头挑拣一个出来便是。日后妖将、妖王们也该加入咱们的核心会议,人多才能吸纳各方的意见。”

帝俊还在想鲲鹏打算暗害小金乌的事,带着几分心有余悸地喃喃:“难怪之前有一日,小压他们安排好的节目却没上,让红云顶替了,当时说他们有‘私事’我就觉得奇怪……鲲鹏何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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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妖天庭新擢升的妖师跟谢圣汇报完渗透的情况,嘿嘿一笑,“没想到,起步是他们巫族的先起步,完成却是咱们妖族的先完成。”

这场渗透大战,是他们妖族线人赢了!

“……”谢圣无语地说,“你们偷偷把那些信件、水镜放进鲲鹏的宫殿,没有旁人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