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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镇说。

“那如今呢?”

杨信问。

“全是银子了,盐法两百多年变了一次次,每次都是灶户吃亏,到万历四十五年行纲盐法,盐商拿着盐引找灶户收盐,灶户自己卖盐换银子再用银子买粮,原本的正课盐改成交银子抵偿。有别的生计来源还好,没有别的生计来源,只能靠卖盐才能买米下锅的灶户,可有办法和盐商讨价还价?官员上门带着镣铐催缴正课银的时候他们可有别的选择?

总之灶户死活听天由命了。”

黄镇说道。

“这就是市场经济了!”

杨信笑着说道。

“呃,这个词倒颇为形象,一切以市场来经济,但实质上是奸商和贪官污吏经济,从灶户手中一两银子能买一千多斤,到京城就五厘银子一斤了,不足四百里翻五倍。这还是京城水路便利,而且还是在一些水运便利的盐场收购,若是那些偏僻的盐场一两能买近两千斤,而水路不畅的内陆四百里能翻十倍。

知道淮盐运到湖广,官盐的价格最多能翻多少倍吗?

六十倍。

盐场一两一千多斤的淮盐,在湖广能卖到最高六分银子。

而且最多掺三成的沙子。

不过若非如此,咱们也不会有这条发财的路子,他们翻五倍十倍六十倍的价,咱们翻三四倍就行了,而且咱们不掺沙子!要是都和太祖时候一样,无论正课余盐皆归于官仓,灶户交盐就能丰衣足食,谁还冒着杀头危险把盐卖给咱们?市场经济好啊,市场经济才有咱们,没有市场经济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黄镇说道。

“被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