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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

少帝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敛了敛自己心里复杂的情绪,再看向张明伥时,只如平常,半点没有当面劝荣玉移情别恋的愧疚。

“既然荣玉要朕考你,恰好朕近来心里有一烦心事,不如你便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坐了直身体,少帝这时才像是认真起来,“朕欲以京都为始,往西北掘出一条大运河,但难得,朝中上下这一次竟然不分派别,都否决了朕的想法。不如你来说说,朕到底是错未错,这河,又是该不该挖?”

少帝话落,原本就寂静的饮宴,此刻更是噤若寒蝉。

参加饮宴的,多是各家小辈,均未入仕。此时听少帝将朝堂上的事,搬到这本该相谈甚欢的饮宴上,一个两个便连呼吸都紧张起来,既怕惹怒天颜,又怕所说与自家在朝的父兄相悖,便索性都低下了头来。

“这”

寒冬之月,张明伥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兀地缩着脖颈抖了抖,身上发起了冷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少帝会问这个问题。

记忆里还有隐隐的映像,历史上,大齐朝这位齐贤宗和谢华宸君臣相宜,开创了盛世,留下的大多都是贤名,独有齐贤宗屡劝不听、一意孤行地挖掘京北大运河这一条,在后世产生了极大的非议。

在后世,绝大多数考学者都说,挖掘大运河费时费力,还需耗费巨大的资金。朝堂之上的寒门派和世家派,之所以会在这里达成从未有过的一致,无非便是因为那巨大的资金,需要向百姓和世家征收罢了。

那么,齐贤宗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地挖掘运河呢?

后世有很多种说法,却大多都是不好的。

张明伥想不起,也不愿意去想,因为在历史上,齐贤宗是成功挖掘了这条运河的。

他要做的,是趁着这个时候去讨好圣心,何必要去反对,让这未来的齐贤宗徒增不快?